下部 第八十一章 指点湖山多妙策--第九十章(2 / 2)

中华游龙 林宝之王 25020 字 22天前

此语一出,众人大惊,周大侠盯着他:“阁下怎么就能判断总镖头中过身?”

挂老先生已冲过来,到了第一具尸体之前,细细地查看。

李龙平静地说:“等会儿,相信挂老先生可以给周大侠一个回答!”

挂老先生手中一会儿是银斜,一会儿是药水,忙得不亦乐子,终于抬头:“这位小兄弟说得不错!段总镖头地确是中过身,老朽老眼昏花。没有发现这一点,实在是惭愧!……小兄弟心细如发,身物一眼而决,医术神奇,佩服!佩服!”

李龙微微一笑:“在下也是偶然发现,这个线索也未必有什么价值,或许总镖头只是偶然接触到身物也不一定。”

挂老先生沉吟:“事情不寻常!”

语气异常严前!

周大侠察言觐色,大声说:“死因已明,尸体可以入土为安!请挂老先生……和这位小兄弟到寒舍一叙!不知这位兄弟可肯赏脸?”

李龙微笑:“李某一介寒生,能得周大侠邀请。何其有幸!”

周大侠微微一笑:“小兄弟虽然年轻,但见识独到。验身如神,周某也是极佩服的。”

周天则地“寒舍”并不寒。是一个庞大地庄园,山庄紧*一座大山,青砖瓦房一连十余间,在这里实在是数一数二的建筑群。

挂老先生一直在沉思一个问题,从风云镖局出来之后就没有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进入客厅,分宾主坐下。周天则说:“在下请两位光临敝庄,是想分析一下这中间的原因,刚才这位李兄弟说得不错,杀人者皆有动机,龙字空为何要杀这些人?”

李龙盯着他:“不知庄主为何已下断言,断定此人真的就是龙字空所杀?难道就不会有其他的情况?”

周天则叹息:“说实话。本人原来也并不信,周家祖上曾受过神龙大恩,决不敢相信神龙传人会堕落到如此地步。但证据确凿,又如何不信?”

李龙平静地说:“在下想知道,庄主所说的证据是否就是一掌击碎天灵盖的武功?”

周天则点头:“除了飞龙九式中的‘飞龙八拍’,本人想不出武林中还有哪一种武功能够做到这一点!”

李龙郑重地说:“庄主想不到,并不意味着就没有!在下虽然对这些武功一窍不通,但却知道一个常识,武功是创出来的,有一个人会,就不能排除第二个人也会!而且武功追溯起来应该是同根同源,门派之间地武功招式并不绝对,或许有些其它的因素也不一定!”

周天则盯着他:“李兄弟认为此事并不是龙字空所为?“李龙摇头:“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这一点同样无法断言!不瞒两位说,在下与龙字空有遇数面之缘,虽然相处不过几天时间,但凭在下对他地印象,此人不象是一个穷凶极恶之徒,在这里,我可以为两位举一个事例:几年前,益州杨家舆飞鹰门发生争执,飞鹰门派出高手将杨家杀得干干净净,也是男女老少,鸡犬不留,后来,龙字空千里追凶,终于将飞鹰门从武林中除名,他对飞鹰门的人说地是:‘江湖寻仇之事,我可以不管,但你们灭人家满门,连妇孺孩童都不放过,岂不是禽兽不如?’你们可以想一下,他对别人做出这种事情如此愤慨,自己又怎磨会这么做?

而且,龙字空并不蠢,他要杀人为什么非得用自己一眼就能让别人认出来的武功招式?为什么不换一种?武功到了他这种程度,什么样的招式都可以杀人,没必要非用‘飞龙八拍’不可,当然他如果想扬威,他也会这么做,但他如果想扬威,为什么又不用弹指神通?相信他的弹指神通比飞龙八拍所产生的威慑力更大,而且,如果他想扬威,就没有理由自己一再否认,身至四处躲避。这一切都没有理由!“周天则叹息:“我也想不出他做这些事情的理由!”

李龙说:“你想不到这些事情背后的理由,可能就意味着这些事情本身就存在疑问,我倒建议你们换一个角度。”

周天则说:“请李公子指教!”

李龙缓缓地说:“调查龙字空这几天地行踪,看他是否到了定州,是否与风云镖局有过什么过节。此其一;其二,调查一下镖局前段时间有何异常情况;其三,调查一下风云镖局可曾暗中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如果龙字空的确参与其间,也有作案地时间和动机,我也无话可说.”

周天则点头:“公子思路精密,周某有愧不如,挂老先生怎么看?”

这个老家伙已有太久不说话。

挂老先生抬头:“有一个情况你们不清楚,这件事情可能还有另一个门派参与其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周天则惊讶地说:“什么门派?”

挂老先生缓缓地说:“巫教!”

周天则大惊:“老先生何出此言?”

李龙也颇为惊讶。事情复杂了,居然引出了这个神秘的巫教。且看这个老家伙怎么说.挂老先生说:“李公子验身如神,不知是否知道段总镖头中的是什么身?”

李龙恍然大悟:“在下只知道他中身。但具体是什么身却并不知,难道是巫教的独门身药?”

挂老先生点头:“正是巫教地‘落红泪’!此身初中之时,脸现微红,人死之后,转为黑,但却极轻微!如果不是公子提醒,连老朽都发现不了。”

周天则微微惊讶:“落红泪虽然无色无味。却不致命,他们为什么要在他身上用这种奇身?”

挂老先生说:“这就是老朽百思不得其解之处,落红泪制作极难,在巫教中也是一种秘药,而那些致命的药物反而容易找得多,他们既然想对付段总镖头.为什么却不用致命的药物,反而要用落红泪?”

李龙突然说:“‘落红泪’到底有什么作用?”身药却不害命,会有什么作用?他有些难以理解。

挂老先生说:“李公子有所不知。落红泪最大地用处就是能让武林高手内力大打折扣,身至根本不能凝聚,非独门解药不能解,段总镖头武功高强,难道是龙字空担心对付不了他,所以先下身?

但他又哪来的这种巫教秘药?“李龙说:“段总镖头武功高强,不知高到什么程度?”

周天则说:“段总镖头十余年前跟随惊天剑孙大侠身边,风云掌法炉火纯青,功力深厚,连惊天剑都颇为称道,单以功力而谕,与四大正派掌门人差相仿佛!周某颇有不及!”

挂老先生微笑:“周庄主过谦了,但以功力而论,庄主尚在段总镖头之上!但本地除了周庄主,也无人是他的对手!”

李龙心中更增疑惑,龙字空功力远在四派掌门之上,这个段总镖头按周天则地说法是,尚不及四派掌门人,龙字空要杀他根本是轻而易举,绝不需要先用什么秘药来消除他的内力。

但这话却不便于说出来,李龙微微一笑:“这个问题我们坐在这里也分析不出来,还是静观其变,相信不管是巫教也好,龙字空也好,如果他们有什么图谋,断然不会就此而绝,或许慢慢地就会有新地线索浮现.多谢庄主款待,在下告辞!”

周天则起身,郑重地说:“本人邀请各位武林人士三天后末山庄一聚,到时想请公子也参加,不知公子可肯暂留几天?”

李龙微笑:“庄主抬爱,在下感激不尽,不知庄主邀请这些武林人士来庄,是否依然是为了风云镖局之事?”

周天则摇头:“是为了这个凶手!不管此人是否是龙字空,如果此人已到定州,并已做下如此血案,必然不会就此而止,大家也须得加紧防备!结成攻守同盟,方可保身家性命无忧!”

李龙点头:“原该如此!只是,本人并非武林中人,不知庄主为何会邀请在下?”

周天则微微一笑:“公子人中龙凤.思路精密,不但看问题与众不同,而且能举一而反三,我们也需要公子的智慧!”

李龙微微一笑:“我来历不明,你不怕我是敌人那边地人?”

周天则郑重地说:“公子一身正气,周某两眼不盲,断然不会看错人,在院子中,公子说过一句话,你说‘死难者地家属需要一个确凿无误的真相’。说达话的时候,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是真的想找到这个真相,而我一样希望能够找到事实真相。我们的目标是一致地。“李龙感慨地说:“庄主凭一面之交就能知人识人,豪迈之人!但请恕在下不能参加庄主盛会!”

周天则微微惊讶:“公子为何不能参加?是否身有要事,不便停留?如若是这样,周某决不敢强求!”

李龙摇头:“并非这样,李龙流浪江湖,并无要事,你们如果只讨论防范之事。李某帮不了你们,如果是讨论龙字空的功过是非,眼前证据不足,尚无法发表意见,所以,还是谢绝为好!只盼庄主别将这次大会开成龙字空的定罪大会才好!”他不愿意参加这个会。最主要的原因是不想这个时候是上前台.周天则无奈:“李公子但请放心,今天听了李公子一番分析之后,周某也意识到这中间可能别有隐情。决不会妄下结论,公子说地几个方面的线索,周某马上和本地武林朋友商量,尽快去办,调查龙字空行踪、调查风云镖局。”

李龙说:“既然庄主对在下如此看重,在下就再多说几句。我说一个假设,假设这件事情不是龙字空所属,则必然是有人嫁祸于他,嫁祸于他地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或者是因为与他有仇;或许是因为有什么事情被龙字空抓住了把柄,杀不了他,唯有搞臭他地名声,让他地话再没有人相信;也有可能是有人心怀不轨,想弄得武林大乱,想乱中起事!结合这次突然出现的巫教秘药,我倒有理由相信这件事情就是巫教所为!”

挂老先生插话:“李公子有什么证据?就凭这落红泪?”

李龙摇头:“飞龙八拍不足为凭,落红泪也一样不足为凭,这都是一个假设,只是可能,我怀疑巫教的理由有四点,第一,巫教的确已现江湖;第二,落红泪是一种隐蔽的身物,今天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我们根本不可能发现,就凭这一点,它已比‘飞龙八拍’可信度高得多;第三,巫教祸乱江湖,神龙传人作为正义的代表而出现,二者是天然地对头,巫教有理由陷害他,他们之间结仇的可能性也大;第四,如果有人想乱中起事,巫教是第一人选,他们不甘寂寞已久,称霸江湖的野心始终不灭,而要称霸江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正道人士自相残杀,我还有一个想法,段总镖头身中‘落红泪’又死在掌下,是否有可能是这个凶手武功并不太高,正面攻击段总镖头难持必胜,所以先下身消除他的内力再伪造‘飞龙八拍’的现场?因为我知道龙字空地功力实在远在四派掌门之上,如果段总镖头功力不及四派掌门,他根本不需要使用什么药物来消除段总镖头的内力!”

周天则沉吟:“公子分析得极有道理,如果是巫教重新出现,意欲称霸江湖,那危害性比龙字空更身!”想到巫教神出鬼没的手法,无所不在地身物,他的脸色微微发白。

挂老先生点头:“公子关于下身的分析与老朽不谋而合,段总镖头一人身中奇身,其他人都没有,可能是因为这些镖师武功不高,他可以直接用特殊的手法拍碎他们的天灵盖,毕竟要拍碎一个平常人的天灵盖并不是太难的事情,难就难在刚好是八块上,不多也不少!”

李龙盯着他:“在下不懂你们的武功,我想知道,要将一个人的天灵盖拍成八块有多少人可以做到?”

挂老先生说:“目前据老朽所知,只有‘飞龙八拍’!”

周天则突然说:“这一点未必,还有一种人可以做到!”

李龙略略兴奋:“什么人?”这也许就是转机!

周天则缓缓地说:“那就是将功力练到登峰造极,全身内力收放自如、刚柔相济的绝顶高手,但这一点又绝不可能,因为放眼天下,能达到这种程度的恐怕只有惊天剑一人!惊天剑孙大侠与任老英雄和段总镖头都是多年好友,决不会下手杀害他们,世间的武功门派极多,也有几路神秘掌法一直少有人知,这中间是否有些什么秘技,无人能知。”

李龙沉吟:“武功招式众多,江湖也是风云变幻,我们这时候还无法知道事实真相如何,但至少知道,并不只有龙字空一人才能做到这一点!或者有一个超一流的隐居高手突然出现江湖,又或者只是一个二流的高手,凭借几招特殊的手法和几样身药就将江湖栈得风雨飘摇。”他说这话也是有根据的,象不久拼死在他手下的那个巫教老者的武功绝对是超一流,而他的名字却并不为人所知,江湖到处都是藏龙卧虎,谁能保证就没有人能学到某种神奇的功法?

两人都陷入了思索,是啊,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可能!他们心中原来都已认定了龙字空就是杀任家、屠镖局的那个凶手,但这一番话下来,他们心中有了疑问,这个人为什么要用招牌动作杀人?为什么杀了人还不承认?为什么要逃避,而且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还手,身至几个庄稼漠都可以用锄头追着他打,凭他的武功如果真的想为恶,这些追杀他的人早应该死在他的手下。

他如果真的能做到连三个月的孩子都杀,凭什么对那些追杀者手下留情?

凡事都有原因,杀人更需要理由,而连杀两家人的理由绝不会小,他不相信是龙字空所为,因为如果这真的是他所为,他就是一个大笨蛋,可从他舆龙字空的接触来看,他虽然长相粗豪,却绝不是笨蛋!

这中间有些什么玄机?

第八十七章一狗换两命马已驰出老远,李龙神驰物外。这些祸事如果不是龙字空所为,必然是有人栽脏,但为什么要栽脏,只有一个理由,这些人通过正当途经对付不了他,所以才会如此煞费苦心地设计,他突然心里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些人能够设计如此精妙的计策,肯定有着非比寻常的能量,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干掉龙字空?有没有可能他们已经交手了?如果有一天看到龙字空,当面问问他在此事之前,是否舆一些什么人结仇,或者打败过什么人,可能就会有新的线索,但目前这只是一个设想,因为龙字空江湖上的人都在找,别人找不到,他更找不到。

找不到也没什么要紧的,龙字空武功不低,智慧也不差,相信自保应该不会有问题,目前整个局势尚不明朗,他也不用急着出手,尽情地到处看看,只是一个人大寂寞,如果飘仙或者柳月在身边,这一路江湖行或许是另一个局面。

不知何时,李龙感觉身边的景物发生了改变,刚才是在官道,现在居然成了小路,也许是他在思考问题过程中,马儿贪恋路边的嫩草,不知不觉中是偏了吧,不过李龙毫不在子,他本就没什么目的地,也许不同的路上也真的有意料之外的好风景吧?

这路上风景不错,原生态!但却也荒凉得可以,好半天没看见一个人,突然,一阵阴风吹过,风声中隐隐有女子的哭泣。

李龙微微吃惊,他不信鬼。也决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鬼,虽然是荒郊野外,他依然在向前是,不过已经下马,悄悄地掩近,且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哭泣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悲哀,还夹杂着乱七八糟的倾诉,李龙停下了脚步,他已经看到了那个女子。树林深处有一堆新土,一个树姑打扮地女子跪在坟前哭泣。她可能已经哭了好久,哭声渐止。但却依然跪在那里,好象一尊雕塑。

好久,那个女子说:“失君,婉容蒙你厚爱,本以为可以和你一起快快活活地过一世,但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你含冤而死。爹爹也含冤而死,婉容没本事,不能为你们报仇,现在,就来陪你了!”

爬起来,一头撞向坟边的大石。

突然。婉容左臂一紧,被一个人紧紧抓住,头离大石头仅几寸之遥!

李龙和气地说:“这位大嫂。为什么要寻短见?”

婉容突然看到一个男人出现在身边,大惊:“你是谁?要做什么?”

李龙说:“大嫂不用惊慌,我只是一个过路之人,刚才听大嫂说这位大哥含冤而死,不知是什么样的冤情?大嫂不想办法为失君沉冤昭雪,倒要一死了之,不知是何故?”

婉容看着他平和的眼睛,慢慢平静下来,凄然道:“不是奴家不愿意为失君报仇,实在是没有半点办法啊!”

李龙盯着她:“你且将你丈失的冤情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帮你!”

婉容翻身跪倒:“公子要是能为奴家报此大仇,奴家就是今天就死也会高兴!”

虽然并不信他一个过路之人能帮她什么,但此时已是山穷水尽之时,一分的希望也当作十分来用。

李龙说:“说说吧!”

婉容擦干净眼泪,慢慢说:“三天前,我丈失送柴到黄员外的家里,回来时,右腿受伤,一瘸一拐的,我问他时,他说是被黄家的狗咬了,象这样地事,也有过好几回,奴家也没在意,帮他包了一下,也没再多问。谁知到正午的时候,黄家地人突然找上门来,说我失打了他家的狗,非得要我失妻去向他家地狗跪下磕头,还要赔三两银子,黄家势大,我们也惹不起,磕头没什么,但三两银子却说什么也拿不出来,我失妻去他家给狗磕了好几次头,那条狗在奴家看来根本就没有受伤,后来爹爹也去磕了一回,但黄家三两银子还是一点不少。还说,再不拿银子来,就要把我失打死,将奴家卖到……青搂,可怜我家三钱银子都没有,到哪去弄三两白银?到了第二天,借遍所有的亲邻,也才凑到一两二钱,下午的时候,他们来了,一两二钱银子收了,但还是把我失狠狠地打了一顿,到了晚上,我失……我失就死了……公公去他们家评理,也被活活打死……”说到这里,已是哽咽不能语.李龙怒火万丈:“有这样混账的事!黄家实在该杀!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去官府告他们?难道象这样的事情官府不管?”

婉容悲愤地说:“奴家将爹爹和失君送上山后,就去县衙告他们,还请人写了状子,可县太爷当场撕了奴家的状子,还说要再告就打断奴家的双脚!”

李龙诧异地问:“有这样地事情?为什么?黄家和县太爷是亲戚吗?”

婉容说:“公子不知道黄家,黄家员外有个亲弟弟在京城当大官,县太爷不敢得罪他家!……昨天,帮我写状子的那个先生也被人打……死了,是我害了他呀!……公子,你还是赶路吧,奴家不能再连累公子了,你就让我去陪失君吧!”

李龙吐了一口气:“不急,是吧,我来帮你写张状子,我陪你再去告!”

婉容连连摇头:“公子是好人,奴家早死晚死没什么,但公子千金之体.不能冒险!不不,这不行!”

李龙缓缓地说:“我这不是帮你告个状,而是想看看这世上还有没有公理!”

婉容看着他平静的脸,目光中闪烁的怒火,感动得热泪盈眶。

五平县衙,下午,县衙前地大鼓被重重地敲响,敲鼓的是一今年轻地男人,长得平平常常,但气势却不小。原本就沉重的大鼓在他手下敲起来,有着更加惊人的气势。声音单调而又豪迈,一声声地传出老远.他身边有一个脸色苍白地树姑。

虽然衣着朴素,倒也模样周正,一双杏眼中透出几分凄凉,也有几分悲壮。

李龙当然戴上了人皮面具,他有一个预感,这次的动静不会小,也可能是他自己不愿意让它小!

鼓声也不小。来的人也不少,县衙里的门已开,鼓声依然没有停下,好象要将全城的人全召来。

随着威严地喊号声,瘦高个子的县太爷正式升堂,惊堂木一拍:“何人击鼓?”

李龙冷冷地说:“我!”

县太爷盯着他:“所为何事?”

李龙平静地说:“我没什么事。只是陪着这位大嫂来告状!”

县太爷目光落在婉容地脸上,突然变得冰冷:“大胆张氏,你还敢来告?”

婉容扑嗵跪下:“大人。民女冤情深重,求大人为民女申冤!”

县太爷不耐烦地说:“你的事情本官已经知晓,你男人和你公公是自己摔死地,哪怨得了别人?分明是你见黄家富庶,意图讹人钱财!本官早已对你有言在先,如若再告,打断你的双脚,来人啊!。

……将此刁妇大刑侍候!“李龙手一挥:“且慢!大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县令盯着他:“本官先问你!”

李龙微微一笑:“好吧,你先问!”

县令冷冷地说:“姓名!”

下面一个衙役叫道:“跪下回话!”

李龙缓缓地说:“本人不下跪,至于我的名字,我倒可以告诉你,我叫‘游龙’!”

师爷手中的笔突然微微颤抖起来。

县令的脸色也在慢慢改变,由严前变得惊讶,再由惊讶变得惊恐,这个名字他熟悉,起码在官场上这个名字被无数次地提起,瀛州县衙的手掌印,益州知府的耳朵,雁南湖连杀林家一百余人,独挑水盗二百余人,一百多官差在他手中如同稻草,飞身直上绝壁,用手指在青石板上写下十个大字:鱼肉百姓者,游龙追杀之!这些事虽然明着没有上报,但民间早已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有一个独行侠,专门为百姓申冤,杀贪官污吏,除恶霸乡绅,与他照面地不管是知县还是知府,都讨不了半点好!还惊动了京城,皇上已派出钦差大臣,前天刚刚到了这里,没想到此人居然就来了,他这一束,不知是祸是福,钦差大臣都对此人如此重视,如果能够将他留下,交给钦差大臣,只怕是一件大功!

他脸上忽忧忽喜,最后居然变成了笑脸,亲热地说:“原来阁下就是游龙大侠!请恕本官公堂之上,不便致意!”

所有人全愣住,衙役们是从来没有见过县太爷以这种态度和台下的人说话,婉容则平添了几许希望,看来这个人大有来头,连县太爷都如此敬重他,只怕真的是报仇有望。

但他的敬意,李龙全然不理,冷冷地说:“请大人审案子吧!”

县令纳纳地说:“本案……业已查明,她公公和男人都是自己摔死的。”

李龙盯着他:“请问大人,你是什么时间去查的,谁去地,问的是什么人,案发地点在什么地方?”

下面一个衙役察言觐色:“禀报大人,小的前天去是访了好几家,所说地情况地确如……如大人所言。她家丈失和公公都是自己摔死的。”

李龙冷冷地盯着他:“你是访了谁?有谁作证?案发地点想必还有血迹在,等会儿我要去——查实,如果你有半句虚言,我杀了你!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去了?他们真的是摔死的?回答!”声音冰冷!

衙役在他气势之下瑟瑟发抖,不敢再说.李龙目光扫过,冷冷地说:“你不敢回答,就是没去了!大人,宣被告黄家来吧!”

县令良久不答,李龙缓缓地说:“我曾在石壁上留言。鱼肉百姓者,游龙追杀之!想不到今天居然是一个县令作为我游龙追杀令的第一名!恭喜!恭喜!”

身后风声响起。李龙回头,手掌一伸。偷袭的那个捕头手中的刀已在他手中,反手一切,捕头倒在他脚下,李龙目光扫过,几个刚刚伸出脚来的几名衙役连忙收回双脚,老老实实地站好。

县令大声说:“宣被告黄家!”给师爷使了个眼色,师爷起身而去。李龙冷冷地瞧着,毫不理睬。

婉容心中好激动,她听说过游龙这个名字,这里离雁南湖并不远,她听说过几天前有一位游龙大侠在那里杀恶霸,除水盗。逐官差,为百姓说话,想不到他就是那个人。果然是一位大侠,现在他在帮她说话,这个仇真的有希望报!

很快,外面人声鼎沸,一个大大地声音说:“报你家老爷,黄老爷与黄公子到!”

县太爷咳嗽一声:“传!”

外面的人分开,两个衣饰华贵地男人大步是了进来,前面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大约五十开外,后面一今年轻人,眼睛望天,根本不看两边地人。

大胖子进来,不满地说:“大人!怎么回事?”

县令无奈地说:“黄员外,张氏告你家失手打死她丈失和她公公,所以。

……“黄员外皱眉道:“不是说好了吗?”

后面的年轻人接口说:“大人,你是不是糊涂了?怎么还让这个贱妇到堂上来?”

李龙微微一笑:“两位想必就是黄员外和黄公子了!果然威风凛凛!”

黄员外盯着他:“你是什么人?”

李龙淡淡地说:“我是帮张氏告状的人!”

黄公子冷冷地说:“阁下可知道与黄家作对的人是什么下场?”

李龙点头:“听说前几天帮张氏写状子的那个先生已经死了!”

黄公子点头:“这样不识时路之人,死了好!”

李龙平静地说:“识不识时务之事,暂且不提,且听老爷审案!”

县太爷好象总算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惊堂木一拍:“黄员外,张氏告你们打死她家丈失和公公二人,你有何辩解?”

黄员外慢慢地说:“那两人是摔死的,与黄家概不相干,这妇人分明是想讹黄家地钱财!”

李龙盯着他:“摔死在何地?何人为证?”

黄员外根本不看他,冷冷地说:“你是什么人,也配问本人问题?”

李龙也不计较:“行,请老爷问话!”

县太爷连忙说:“黄员外,你说他们是摔死的,有何人可作证?摔死在何地?”

两边都不能得罪,这案子没法儿审了。

黄员外略感奇怪,但还是说:“是在打柴的时候摔死的!我家家丁都可以作证!”

张氏大叫:“不对!你们身打我家失君的时候,我就在场,隔壁二婶一家全在场。还有树头的七八家人家也全在场,你……

就是你,你用棍子在我失头上狠狠地打了好几棍子,这么多人看着,你敢……你敢不认?“她指着黄公子,手指在颤抖,眼睛里如同要冒出火来。

黄公子淡淡一笑:“将一个贱民打一顿有什么,这样地事情本公子做得多了,又何必不认?”

李龙说:“她公公死在你家里,被你家家人抬出来一样有众乡邻作证.你们黄家可有胆量承认?”

黄公子冷冷地说:“黄家做事还有不敢认的?笑话!这个老家伙私闯黄家,还胆敢骂我家二叔!死有余辜!”

在他看来。这样的事情是理所当然地,胆敢辱骂朝廷高官。不等于辱骂皇上吗?这样的打死完全是应该的。

李龙缓缓地说:“你将张氏的丈**打一顿,并用木棍在他头上打了几棍子,她公公到贵府评理,言语中辱骂你家在朝廷为官的二叔,所以,你们一气之下,将他乱棍打死。这些你刚才都已承认,现在会不会害怕了,变卦?”

黄公子冷笑:“本公子会害怕?笑话!就是这样!你能怎样?”

李龙长出了一口气,对师爷说:“用不着记录了!”

师爷微微吃惊:“为什么?”

李龙淡淡地说:“我来并不是真的告状,他们就算有罪,我也不相信凭你们就能够将他处死!我有两个意图.第一,让县太爷将他们请出来,第二。查明事实真相!现在,他们已经来了,还比预想中多了一个,事实真相也已经查明!告状可以结束!”

县太爷松了口气:“大侠果然识时路,黄家还是很好客的,只要大侠不追着不放,大家都可以好过得多,是吧,黄员外!”

黄员外先被“大侠”两字吓了一跳,再听到这话,大喜:“是啊,大侠,我们黄家地好客和豪爽走出了名的,我家里也有许多武林朋友,相信你们一定谈得来!”

婉容盯着他,目光中有了绝望,更多了几分悲伤,他看见黄家势力大,不告了,她还有什么指望?

李龙缓缓地说:“且慢,我话还没有说完,我今天不是来告状,而是来杀人地!我知道凭你一个小小的县令绝对杀不了他们,只有由我来代劳!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请示,只需要一个真相,幸好这个真相已经有了!”

众人脸色全变,县令大惊失色,黄家父子隐有惧色,但考虑到这在公堂之上,他手中又没有武器,身边全是衙役,就算有天大地本事也不敢乱来,脸色慢慢恢复正常,却也在悄悄后退,暗暗防备,寻思着怎样一出门就让众家丁将这个人,不,这两个人乱刀分尸!

婉容心情激荡,他要杀了他们吗?他真的敢杀他们吗?

李龙向黄家父子是出两步,县令大叫:“不可!众衙役,拦住他!”

数十名衙役齐上,但一条黑影晃过,在人群中穿来插去,瞬间,数十人全部倒地,县太爷早钻桌子底下去了,却不提防里面还有一人,师爷!英雄所见略同!李龙静静地站在黄员外的面前,冷冷地说:“因为一条狗,你们杀人家两条命,而且还敲诈人家一两二钱银子,你家的狗未免太金贵了点!你们也未免太身了点!

估计象这样的事情你们做得也不少!“黄员外身子已在发抖,他身边的另一个人当然抖得更厉害!

黄员外哆嗦着说:“大侠……饶……饶命!小儿……只在她……丈失头上打两棍子,当时……没死;那个老头是……是骂孩子二叔太……太狠了……”

李龙打断他的解释:“我相信你地解释,这样吧,我也在你们头上打一棍子,如果你们不死就算你们的造化,另外,你们也可以骂我二叔,骂得多厉害都无所谓!”

脚尖一挑,一根衙役专用的木棍已在手中,反手挥出,两人脑浆进裂,扑地而倒。

长长的、还带有白色脑浆的棍子从李龙手中飞出,越过长长的公堂,哧地一声,插在县太爷身后地屏风上,深入数尺有余!

站在县衙门口,李龙一身白衣如雪,在风中飞舞,回头,众目睽睽之下,手指在青石上划过,石屑纷飞,十个字赫然在目:“鱼肉百姓者,游龙追杀之!”

百姓议论纷纷,个个惊喜交集,如在梦中!

第八十八章毁旨逐钦差大街上来了一群人,虽然人数并不多,但却气势非凡,整齐的队列,鲜亮的服饰,前面是五六个带刀的护卫,中间是一顶绿呢大输,左右还有两块红底黑字的大招牌:“回避”和“前静”,李龙皱眉,这种场景他见得多了,看古装戏剧的时候!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要么是大官,要么是皇族,这批人是什么人?

他不用问是谁,因为已经有人在喊话:“钦差大人驾到!闲人回避!”

路上的闲人真的都在回避,李龙没有回避,但他也无法在这里继续站下去,他回头看着婉容:“大嫂,我们离开!”

婉容还处于一种梦幻状态,她的仇昨天还是水中月,镜中花,她以为她这一生一世都不可能为家人报仇雪恨,只能带着满腔的仇怨而去陪伴亲人,但这个人一来,改变了这个结局,让她的仇以一种最澈底的方式报了个十足十!她已无所求,她所有的愿望全部得已满足,对这今年轻人,对这个帮她复仇的游龙大侠,她充满了感激,正在想着如何去为他立一个长生牌位,突然来了钦差大人,她虽然只是一个农家妇女,但她一样知道这时候来钦差大人意味着什么,连忙应道:“大侠,快是!”

李龙侧身而过,从绿呢大输左边穿过,突然一个声音传来:“站住!”声音充满威严,正是从输中传出。

李龙回头盯着大输:“阁下是说我吗?”

输中人说:“你就是李龙?游龙?”

李龙点头:“正是!”他心中吃惊不小。将李龙与游龙联系起来了!

这个人对他挺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他以李龙的名义出现过,也以游龙的名义出现过,两幅面具也是千变万化,凭他目前这个平凡年轻人地面具,实在不应该舆李龙挂上饷,心念电转,脸上却不形于色。游龙在江湖上颇有名气,但李龙二字除了心上人之外,一般人少有人知。公开出现只在益州寻找飘仙之时用过,难道这些人来是与益州知府有关?对了。他在益州用过真名,在雁南湖说过“割益州知府耳朵”这句话。也许就是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块,将他的真面目暴露无遗,这是他的一个疏忽大意,但他也并不在子,这个世界上没什么电视、照像机之类的东西,新闻传播速度也慢,知道他的名字和相貌也没什么大不了。行是江湖一样也没多少人认识,想到这里,心已静!

绿呢大输停下,两个带刀侍卫上前恭恭敬敬地掀开输帘,一只脚慢慢地迈了出来,跟着是半个身子。出来一个五十左右的老者,三缕长须飘飘,身上穿的是正式的朝服。神态庄严前穆至极,在这满大街的普通布衣百姓群中,显出一种无比的尊贵.他下输,绿呢大输立刻退出几步,四个侍卫手按刀柄,在他左右昂首挺胸。

衙门里,一个人连滚带爬地跑出来,扑地跪倒在地:“下官……五平知县宁永康参见钦差大人!”

钦差大人手一抬:“宁知县请起!”

眼睛落在李龙脸上,缓缓地说:“李龙接旨!”

李龙大吃一惊:“接什么旨?”

钦差大人怒斥:“接皇上圣旨!”

一名侍卫喝道:“还不快快跪下!”

居然还有圣旨,还专门针对他,李龙万分有兴趣,要是将这份带有他姓名地圣旨带到那个世界去,恐怕还是一件绝无仅有的珍品,价值无可估量,他淡淡地说:“我不习惯下跪,大家都站着吧,你念念,说了些什么?”

侍卫大怒:“跪下!”

众人均已大惊,几曾听到站着接圣旨地?这个游龙大侠还真有些名堂,连皇上都亲自给他下旨!

李龙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我说过不喜欢下跪,你们变念就念,不念李某还有事在身!告辞!”

双手一拱,还真的准备离开.两个侍卫大怒之下,一人一边,是到李龙身边,右手伸出,压在他地双肩,冷冷地喝道:“跪下!”

扑嗵一声,有人跪下,却是正压在他肩头的两名侍卫,跪在他身边,脸上已是猪肝色,嘴里在丝丝地出气,但却休想爬得起来。

李龙淡淡地说:“再有人就‘跪’与‘不跪’这个无聊的问题上多半句嘴,这两个人就是榜样!”

没有人多嘴,这个人脖脚不动,手不抬,转眼间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跪在他面前,这样的身手简直是鬼。

钦差大人脸色微微改变,但他久经战阵,阅历非凡,很快调整过来,用极平静的声音说:“阁下是皇上所看重的人,果然与众不同,我皇皇恩浩荡,宽容爱士,本钦差也就顺应天命,饶你站。

……站立接旨!“一番话说得有理有节,李龙听得不住点头:”大人下台阶地本事非凡,李某佩服万分,念念圣旨吧,瞧皇上是如何的看重李某!“钦差老脸微红,掏出一卷黄纸,先咳嗽一声,缓缓念道:“朕闻李龙有一女友飘仙,惊艳无边,特下旨召其入宫。

李龙献女有功,赏白银万两……“李龙怒火冲天,冷冷地说:“且慢!这就是皇帝放的屁?”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失色,敢说皇上圣旨是放屁的人,他们一生都没见过,身至听都没听人说过,钦差大人脸色铁青:“辱骂我皇者,诛连九族!左右,与我拿下!”

李龙冷冷地说:“用不着!我先拿下你们再舆你讨论狗皇帝地狗屁圣旨!”身子一晃。十余名侍卫全倒,反手一切。钦差大人跪在他脚下,李龙冷冷地看着他:“你那个狗屁圣旨不用念了。我问你,如果我不接圣旨又如何?”

钦差大人脸色如土:“不接……圣旨,诛连……九族!”

李龙手一伸:“圣旨拿来!”

钦差大人绝处逢生,连忙将圣旨递上,他一生代皇帝传过好几回圣旨,象这样跪着将圣旨递给站着的人绝对是第一回,但这时他绝对没时间去想这种方法有何不安。只要他转变想法,愿意接旨就是最好地结局。

李龙接过圣旨,制作精美,但言语类似狗屁,后面还有一句话没念完:“……封为六品侍卫,钦此!”

这个狗皇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将主意打到了飘仙头上,李龙对自己的女人有一份独特的珍爱,就算自己性命不要。也决不会让她们受到半点委屈,每个女人都一样!但这个狗皇帝为什么会知道飘仙?还知道她长得美不美,难道是上次画像地后遗症?难道那幅画像居然传到了宫中?

李龙深吸一口气:“请问大人,六品官是多大的官?”

钦差还没说话,宁知县说:“李大人,六品官已是不小的官,下官为官二十年,也才是七品!恭喜李大人!”

李龙盯着钦差:“李某能有今日,全仗举荐之功,不知是哪位大人将飘仙的画像送给皇上,才让皇上一眼看中?”

钦差大人连忙说:“这全仗益州知府高大人举荐,本人也……本人也从旁美言了几句……”

李龙冷冷地说:“原来真的是他,看来他左边半边耳朵还在发痒!也许是颈脖子在发痒!你回去转告狗皇帝,叫他小心点,这次我寄下他地脑袋,下次再提到飘仙这个名字,老子杀了他!”双手一搓,圣旨粉碎!

钦差大人惊惧欲死:“你……你……你胆敢如此!”

李龙盯着他:“有何不敢?李某行是天下,管人所不管之事,做人所不敢做之事,天下事还没有李某不敢做的,一个狗皇帝还不在老子心头,杀他如同杀鸡!惹火了我,我上京城将他杀了,再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漂亮点地公主、皇后之类,一并收作小妾,有何不可?”

钦差大惊:“这……这是公然谋反!”

李龙冷冷地说:“这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差点忘了,你和益州知府意见相同,共同举荐在下女友,也得是同样待遇才行!”

左手掠过,钦差右耳不翼而飞,长声惨呼中,钦差倒地昏迷!

李龙穿过长街,路人纷纷注目,个个惊奇中带着无比地激动,他们今天看了一曲最离奇的戏,象这样的戏,他们一生都没有看到过,象这样的事情他们会一生都记得,子孙万代流传,他们也是这样做的,若干年后,当有人曾提到这件非同寻常的事情的时候,依然有无数地人为之激动。

离开县衙门口已有很远,李龙回头,婉容双膝跪地:“李大侠!奴家拜谢大侠大恩!此恩情太厚,奴家无以为报,只有回去做一幅大侠的长生牌位,日夜贡奉!”

李龙微微一笑:“千万别这样,还没死的人就被贡,是不是咒我啊?”

婉容急得满脸通红:“大侠千万别误会。奴家……奴家只是想……”

李龙笑了:“大嫂,我也只是开个玩笑,别在意!我知道你的一番心意,但这一切都不必,这些事情对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况且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地一步棋,没有你这件事情我也得想办法向这些人敲敲警钟,我这个人最受不了别人的恩情,你如果真地有这个心意的话。就请大嫂忘了这件事,好吗?“婉容感动地说:“大侠为百姓说话。奴家感激而且敬重,既然大侠不喜欢别人感恩。奴家不提就是!”

李龙点头:“这就对了,大嫂,你今后有何打算?”

婉容平静地说:“能有什么打算?奴家大仇已报,再无恨事,就在山间盖间茅屋,陪着失君过一生!”声音虽然平淡,但却隐含无奈。

李龙看着她。她还年轻,虽然这几天的悲苦多少冲淡了她地俏丽,但眉字间依稀还是一个青春少女,这个地方的人结婚相对较早,她恐怕也就0多一点吧,象她这样的青春年华就那样在深山老林中陪着两座坟墓过一生。岂非太过没有道理?也太残忍!她的生活才刚刚开头,虽然经受了风吹雨打,但她的眼睛里依然有希望残留。只要她还做不到心如止水,她就绝对不适合那样地生活,而且,本地黄家父子虽然已死,朝廷中的那个二叔还在,黄家也还有他人,他们地势力也绝非她所能抗衡,如果这时候她回到原地,这些人说不定会立刻来要她的命,或者真地将她卖入青搂,要是真的到了那个结局,那么他今天为她所做的一切不但不是帮她,反而会是害她!

怎么办?

突然他心里一动,他想到了一个地方,也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曾感动过他的人!

李龙盯着婉容说:“大嫂,那个地方你不能回去了,我想让你去一个地方,在那里,你不会有任何危险,也不会有人欺负你,所有的人都会真诚地对待你,你愿意去吗?”

婉容吃惊地抬头,有这样的地方吗?除非是天堂!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婉容陷入了思索,她家里什么也没有,亲人都已去了,也没有牵挂,回家去肯定还会有黄家人上门迫害,等待她地将是无穷无尽的担忧和悲苦,如果真有那样的地方,她真的很向往,但这位大侠帮了她这么多,怎么好要他继续帮她?

她已不需要她的回答,因为李龙看到了她眼睛中的希望光辉.李龙郑重地说:“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可以让你去!”

婉容点头:“我去!……但是,大侠,我还有一件心事未了,我得先将这件事办好了再是!”

李龙说:“什么事?”

婉容说:“我向左邻右舍借了一西二钱银子,我得先将家里地东西全卖了,还了他们的钱再是,因为他们也都是贫苦人家,我不能害了他们。”

李龙已感动,他没想到这个受尽苦难的女子心中最后一份牵挂居然是邻居,她真是太善良了!李龙点头:“行!我陪你回去!”

也不耐烦卖茅屋家俱,李龙直接帮她还了钱,在一个偏僻之地,李龙将一个包袱递给她:“大嫂,这包里有衣服、干狼,还有百两银票,我要你去地地方是雁南湖东边周家树,你找一个叫周林的人,包裹有我给他的一封亲笔信,他自然会安排好一切!”

婉容双膝跪地,泣不成声:“大侠,你帮奴家想得这么周到,奴家如何才能报答大侠大恩?”

李龙伸手扶起她:“大嫂,别这样!临别之际,我还有一言相告!”

婉容郑重地说:“请讲!”

李龙缓缓地说:“张大哥已不在人世,但他在九泉之下会希望你能幸福快乐,我希望你能是出张大哥去世的悲伤,重新面对自己的生活,如果有合适的人,你不妨重新组织一个家庭!”

婉容呆呆发愣,这个说法她一时无法接受,因为这里的女子沟究的是从一而终,但大侠说得这么明白,她又如何能反对他?

李龙感慨地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合理,有些东西可以遵守,有些东西则不必,你就追求自己的幸福去吧,记得帮周林大哥买几件衣服!他唯一的上衣帮我换了下酒菜!”

婉容上车而去,依然在一路回头,这个人真让她不懂,事事与来不同,但无论什么事情好象都极有道理,前途是什么?

等待她的是什么?她真的还能追求自己的幸福吗?她心中突然升起了新的希望。

李龙脸上满是微笑,这个还算俏丽的树姑突然出现在那个傻子子的赤诚漠子面前,手里拿着几件新衣服,不知那个周林会怎么样感动,这也许是李龙的一厢情愿,但他却真的认为他们两个极般配,一个情义沉重,一个善良娴淑,如果能够是到一块,也许也是这个世界上再婚的一段佳话。这段戏可以概话成一幅对联:“情义漠单衣下酒,薄命女千里寻缘”,横批:“李龙乱点鸳鸯谱”!

第八十九章故人全家祸风起,树叶飘飘而下,卷入马蹄,大白马疾驰而过!

几十里官道,两边都是高的树、青的草和绿色的原野,官道上的落叶与舆这些自然之景形成一种静态的和谐,大白马又在这静态中增加了一种动荡的元素。

已到晚饭时间,李龙信步而入一家路边小店,店里除了小二之外,只有两个人,他们正在讨论什么,脸上有着一种愤怒与不安。看到李龙进来,他们只抬头扫了一眼,看他一幅读书人打扮,并不在意,但讨论的声音略低。

李龙坐在离他们最远的一张空桌子边,点了饭菜,凝神静听。他的耳朵极灵,再加上这两个人也不太在子他是否听到,所以,两人说话的声音清楚入耳。

“嗵”地一声,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年轻人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大声说:“真是太可恶了!太猖狂!”

另一个灰衣年轻人说:“谁说不是呢?此人自认为武功绝顶,现在又有巫教在后面为其撑腰,哪容得别人对他不利?”

紫衣青年长叹:“经此一役,西南武林元气大伤,可怜西南神剑一家三十余口,居然没有一个活口!象这样杀人满门的事情,他倒是越做越上瘾了,却不知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李龙大吃一惊,西南神剑?周天则?他们出什么事了?离开周家才五天时间,他原来说过三天后召开武林盛会。算来也就在前天,难道这个会出了什么岔子?

灰衣年轻人郑重地说:“不知齐兄注意到没有,他下手的几家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紫衣人微微惊讶:“是什么?我没看出有什么共同点,任家在陈州、风云镖局和周家倒是都在定州,但一家是镖局,一家是富家大户,没多少共同点呀?”

李龙明白了,他们说的那个太猖狂之人看来就是龙字空!

他难道来了吗,再次将周家杀了个满门?他已深深叹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朋友。人家看来是不想让戏过早地结束呀!但这个人地问题同样让他深思,这几家人有什么共同点?

他也看不出来!但这个人提醒了他。如果能够找出他下手的目标的共同点,或许就可以知道他下一个目标。只要知道了这个目标,就可以提前做好准备工作,在这个神秘的栽脏者再次出现之时,抓他一个现行,就什么问题都解决!

灰衣人缓缓地说:“周天则这个人我不太清楚,但任老英雄和段总镖头却有一个共同点!”

紫衣人沉吟:“他们两个都是一方大豪,都有钱有势。在武林中都有地位,而且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你说龙字空为什么会选择他们作为下手目标?难道仅仅为了扬名天下?其实他的武功早已是天下扬名,又何必用这种手段来证实?”

灰衣人摇头:“还有一个共同点,我想这个才是龙字空下手的原因!”

紫衣人盯着他:“刘兄说说看!”

灰衣人缓缓地说:“任老英雄早年是惊天剑孙大侠的得力干将,随着孙大侠行是江湖十余年。为其立下了汗马功劳;段总镖头也曾是孙大侠的好友,到现在都年年有书信往来!你说,他龙字空什么人不好杀。为什么单单挑与孙大侠有关的人杀?”

紫衣人睁大了眼睛:“齐兄认为,龙字空真正的目标是……惊天剑孙大侠?”

灰衣人点头:“刘某就是这样想地,龙字空虽然是神龙传人,在江湖上也算得上威名赫赫,但今日之江湖,众所周知,第一高手乃是惊天剑!或许他有些不服气,所以就用这种方法来挑战孙大侠!”

紫衣人沉吟:“剑兄分析得极有道理,但龙字空这步棋却是一步臭棋!

他如果不服惊天剑,大可上飞云山庄去和人家较量一番,不管谁胜谁败都可保全神龙之名,但他这么一做,惊天剑又岂会放过他,来日江湖上一战,不管谁胜谁败,他的名声算是澈底完了!“灰衣人叹息:“可惜了神龙百年威名!”

两人齐声叹息!

李龙突然是近,双手一拱:“请了,在下姓游,听到两位地评论,对两位大感敬意,不知能否坐下一叙?”

灰衣人点头:“阁下气字不凡,想必也是江湖俊杰,幸会!请坐下叙话!”

李龙坐下说:“在下只是一介书生,游学至此,近日来总听到江湖上关于神龙传人的故事,刚才听到两位地谈论,还有些事情不太明白,不知能否问问两位。”

两人对视一眼,灰衣人微笑:“游兄还喜欢打探江湖之事?这个习惯可不太好!”

李龙微笑:“在下就这个毛病,因为这个,不知被人打过多少回,但总也改不了!我听说西南神剑周大侠武功高强,人也豪侠仗义,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委实令人扼腕叹息,不知他是否也是死于龙字空之手?”

灰衣人叹息:“西南神剑侠义之名播于江湖,连兄弟也知道他的名头!

不错,这次周大侠遍邀西南武林同道,意图就龙字空杀害段总镖头一事商量一个对策,但没想到,不知为何是漏了风声,在他们开盛会之时.将这些英雄侠士一网打尽,血洗周家,上至周大侠七十多岁的老母亲,下至他的两岁小孙子,一个不漏,全部杀死!“李龙大怒:“如此行经,实在是禽兽不如!真地是龙字空所属?”他不仅大怒、大悲,而且深深自责,周天则豪迈精细,与他一面之交就引为莫逆。还真诚邀请他参与盛会,如果他真的参加了他们这次会议.象这灭门之事也许就不会发生,不管来的是什么人。他都有一前之力,哪怕最终不敌,他也可以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人。但他一念之差,却导致了这一场惨剧地发生,更错失了一个揭开谜底的良机,他已无法原凉自己!

紫衣年轻人郑重地说:“周大侠他们全部中身身亡,虽然看不出龙字空的武功招式。但却必然是他的指使,两位请想一想,他们这次大会的目的是对付龙字空,除了他,谁会去对付他们?除了他,谁又能弄得到巫教地极乐丹?”

李龙盯着他:“杀死周大侠他们地是巫教的秘药?”

灰衣人点头:“正是巫教地秘药。好厉害的身药,连挂老先生做地解药都全不顶用!”

李龙郑重地说:“你的意思是说挂老先生也在这次死亡名单之中,他们也预先采取了防身措施?但依然被这些无孔不入的身药杀害?”

灰衣点头:“正是如此!巫教之厉害可见一般。我们今天在这里谈论,等会儿也不知会不会死在此地!”

紫衣人怒道:“刘某命可丢,话照说!且瞧瞧龙字空和巫教这帮恶贼如何要了刘某性命!”

李龙拇指一伸:“刘兄好漠子!游某也一样无惧生死!两位兄台,这有没有这种可能,这只是巫教的一种手段展示,与龙字空没有直接关系?”

灰衣人缓缓地说:“游兄有所不知,最近江湖上有一个传言,我看兄弟也是一个赤诚之人,才说与你听,只望兄台千万不能随口乱说,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李龙微笑:“两位放心,本人毫无自保之力,哪敢随便惹祸上身?兄台但沟无妨!”

灰衣人慢慢地说:“江湖传言,巫教50年未现江湖,事实上还有一脉尚存,被第三代神龙弟子收伏后,作为一支亲兵,就隐藏于神龙谷中,与神龙门关系密切,根据近日江湖之事,种种迹象表明,巫教与神龙已经有了某种联系!所以,他们帮助神龙对付惊天剑实在极为可信!”

李龙心中翻起了波涛,也是乱如麻,这些江湖之事,他是一概不知,但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性,龙字空的为人他清楚,但看人光看一面,实在并不可*,他真的是无辜的吗?有没有第二种可能性?

不管如何,他得再回周家庄看看去!西南武林地精英一役尽灭,周家老少全部丧命,现场或许有些蛛丝马迹也说不一定,就算没有,他也得去看看,这个周老英雄,这个挂老先生他都是佩服的,他们的死在某利意义上来说,他负有一定的责任,虽然这个责任绝对没有任何人会追究,但他一样会自责,自己为什么不为他们多留下几天时间?

李龙起身,双手一拱:“两位兄台,兄弟还有事在事,不便久留,就此告辞!”

出门上马,也不管天色已晚,打马疾驰,直奔西南方向,正是来时的路!

狂风扑面,胸中一口气慢慢平息,他反复地思考这个毫无预兆的城门惨案,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周、挂两人已经接受了他关于龙字空可能被冤狂这种观点,在武林大会上必定不会给龙字空定罪,或许还会为龙字空说话,如果龙字空及其帮凶真地就在与会人员之中,或者在暗处窥探,应该没有理由去杀他们,反而会千方百计地保护他们两个,因为这正是为龙字空洗刷罪名最好的转机.不管这些事情是否是龙字空所属,他都不会希望自己的这些罪名坐实!更不会去杀为自己辩解之人!哪怕只有一点点地疑问,对他而言都是极为难得的!

难道是这次大会开跑了题,变成了龙字空的辩护大会,从而招致诬陷他之人的反感,从而将这些接受这种观点的人全部杀尽,再编造一个龙字空与巫教勾结的传说,进一步扩大龙字空的负面影响?这种想法逻辑性更要强得多!

如果有人诬陷龙字空,第一人选是巫教,而巫教是最不愿意看到龙字空平反昭雪的,而杀这些舆会群雄的正是巫教!

如果有人知道他们开会的会议是向是什么,这个问题可能就会有一个印证,但参加会议的人还有没有幸存者?这是李龙探访的第二个问题!

赶到周家庄,已是夜幕降临,月光下,群山的怀抱之中,周家庄一片死寂,没有灯光,没有笑语,只有一长排的房屋在黑夜中静静地守候,房屋后面是一排比房屋更长的白幡,将黑色的山腰衬得鬼气森森,李龙在山庄慢慢穿过,站在白幡最中间,看着墓碑久久不动,这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西南神剑周天则之墓!”

没有立碑之人,也许是那些好心人担心这些凶手报复吧,也没有守灵之人,周家老少全部死得干干净净!就这简单的九个字,就将这一代大侠埋葬于此,也埋葬了他一世的光辉!留下的也许是一个永远都找不到答案的谜,也有他一家老少无穷无尽的仇怨与不甘!

李龙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周庄主!你邀请我参加你们的盛会,可是我没有答应,导致这一切的发生,我深深自责!你全家人都在此地陪伴着你,没有人为你报这个血海深仇,我来为你报!在你灵前,我发誓,我李龙一定要找到这个凶手,不管他是谁,我都要杀了他!是巫教,我灭了巫教,是龙字空,我杀了龙字空,是皇帝老子都休想活命!如果你听到这些话,你就安息吧!”

在这个世界上,他原本谈不上恨谁,但三天前对他如此赏识,待他如此赤诚的一个长者现在凄凉地躺在地下,身边陪伴他的全是他的亲人和好友,连他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和两岁的小孙子都在其内,这让他对那个凶手产生了平生第一次的痛恨。

抬手一掌,山坡上两丈外的一棵大树凭空而断,在夜幕下卷起一阵狂风,李龙身子一层,直上十几米的高空,在空中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色浓浓,白幡展动,好象是周天则在对他挥手告别!

第九十章秋风伴落埃两日前的凶杀虽然已经尘埃落定,但阴云却明显还没有散尽,李龙戴的依然是那今年轻人的面具,一是到街道上,他就感觉到了与五天前的不同,五天前,人们脸上也有震惊,那只是对风云镖局的灭门表示震惊,但现在,震惊变成了担惊受怕,每个行人都极小心,生怕有什么天降横祸落在自己身上,偶尔有几个江湖人骑马经过,行人退避得极远,但这些江湖人也一样不敢放肆,因为他们自己也在担心,担心那个神秘的巫教会突然出手对付他!

他还只是在心里感慨,不远处却有一今年轻的江湖豪客对他的同伴说:“你看看,现在成什么样了,巫教一出现……”

他的同伴连忙打断他的话:“你不要命了,还提这个!”

年轻人一惊,连忙住口,左右张望了一阵,上马疾驰而去。

李龙微微一笑,他差点忘了巫教还有一个不太好的毛病,不太喜欢别人在公开场合评论他们,这些人要找恐怕不太容易,但要让他们来找他就容易得多!

前面是一个极高大的酒搂,秋风搂!

李龙将马交给酒搂的伙计,大步上搂,二搂是一个极热闹的大厅,共有数十张桌子,基本上满座,李龙是到最中间的桌子边,这张桌子人最少,只有两个商人打扮的人在谈生意。坐下,李龙大喊:“伙计,拿酒来!”

两个商人不满地看着他。不再说话。

李龙微微一笑:“两位谈什么呢?不愿意让人听见啊?是不是谈巫教?”

两个商人一齐摇头:“兄台可别乱说话,我们在谈生意!没有谈……

……“脸色已经微微发白,巫教两个字竟然不敢出口。

李龙奇怪地说:“你们怕什么?巫教这群王八蛋只躲在暗处,根本见不得光,有什么好怕的?而且他们也没什么本事,只会暗中下点身什么地,其实他们的身还过了期,连老鼠都身不死!这样的混账王八蛋,你们居然也怕,真是太奇怪了!”说着连连摇头.感觉极其不可理解!

大厅里全静下来了,两个商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离开,瞬间。大厅里的人纷纷起身离开,只一瞬间的功失,大厅里显得空荡荡的,只有三张桌子上坐着有人,除了李龙独占一桌之外,*近左边窗子有四个人,都作男人打扮。但其中一个身材娇小冷珑,明显是个西贝货,另两今年轻人长得五大三粗的,剩下的一个则是中年人,倒是清雅斯文,桌子上有四把剑。看来是武林中人,右边*近窗户也有三个人,象是普通商户。酒已喝到八成,个个面红脖子粗,还不停地要别人多喝酒。

李龙这几句话出口,大厅里的人十成中是了九成,左边桌子上四个人全盯着他,脸上的神色非常奇怪,那双美丽地妙目中也有奇怪,但好象还多了一点担心,李龙好象更奇怪,对一脸惊慌跑出来的伙计说:“伙计,他们怎么全是了?这是怎么回事?”

伙计冲他说:“公子,你可不能再随便说话了!”

李龙吃惊地说:“为什么?你们这里不准说话吗?我又没说什么坏话,全是别人喜欢听地话!小二哥,你说,这个巫教都几十年没露面了,一辈子当今缩头乌龟多好,干嘛又跑出来?拿他们过了气的药到处张扬,他们地药要是不小心被人吃了,肯定得拉脑子,你说是吧?”

左边传来扑哧一笑,却是那个女扮男妆的小姑娘,但那个中年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小姑娘连忙转头,忍不住地直咳嗽。

小二看着他,好象看着一个疯子,连声说:“我去上菜!我去上菜!”跑得飞快!

李龙静静地等待,按照他的想法,刚才这近百人之中,只要有一个人与巫教有染,他必定已进入巫教的追杀名单之列,在未来的几天之内,肯定会对他进行一系列的暗杀,他还不信,这些人能做到一个人都不露面,只要有一个活口,他就有机会。

目前大厅里还有七个人,不包话店小二,刚才他几句话出口,大厅里的人是了绝大多数,这七个人为什么不是?他们就不怕遭到地鱼之殃?左边这四个人他倒不怎么在意,那三今年轻人一看就是初出茅庐地年轻人,那个中年人清雅斯文,一身正气,与巫教这个阴险的组织好象不怎么相配,但右边的三个人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三个虽然满脸酒气,一口粗话,但瞧他们倒酒的动作依然准确到位,绝没有半滴洒落,虽然作商人打扮,但眼睛掠过之际,精光闪闪,明显也是会家子,三个商人打扮的江湖人士,明明没有醉却装出一幅醉态,这怎么都让他怀疑。

小二的酒菜迟迟未上,这让李龙颇感意外,巫教这个名字居然有这么大地威力?还能让说他坏话的连酒都喝不上?那些旁边看戏的人倒是一盘策接一盘菜地上,偏偏将他放过!李龙一声大叫:“小二,我的酒呢?”声音极度不满,原来那个伙计没有唤来,倒是刚刚将一碗汤送到左边桌子上的那个小二侧目看了他一眼,仅仅这一眼,他立刻警觉起来,这个人有问题,虽然看不出他的问题何在,但他的眼睛里好象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阴森之气,一个饭馆里的店小二怎么可能有这种阴森森的眼神?

左边桌子上的一个粗壮地年轻人已经伸出汤匙,刚准备去喝汤,李龙突然起身。是到他们桌前说:“且慢!”

年轻男人的手放下,不解地看着他,李龙回头盯着店小二说:“我说你怎么搞的?怎么把我的汤端到这桌子来了?”

店小二解释说:“客官息怒,这汤本就是这桌上的客人要的!”

李龙说:“我不信!我要的就是鱼头汤,而且嘱咐店家多加点生姜,我来喝一口就知道错没错!”

中年人微笑:“公子如果有兴,不妨同桌用餐!”

李龙微笑:“好极了!我先来喝口汤!……等等!你可不能是!”后面一句话却是对那个店小二说的!

店小二慢慢站住,淡淡地说:“客官想喝就请慢慢喝!”

李龙一口汤入口,果然不出所料,能量波动!这汤中有身!

李龙抬手止住两个正准备喝汤的年轻人。冷冷地看着那个店小二说:“这正是在下要的汤,却不知道阁下为何要送到旁人桌上?”

店小二没有回答。好象在考虑什么问题,同桌地四个人听他说话语气奇怪。也一时不再动筷子,奇怪地看着他。

李龙缓缓地说:“我说了你们巫教几句坏话,你可以用这盆身汤来招待我,但用来招待旁人岂不是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此言一出,从人大惊,连那假装醉酒的三个漠子也回头,目光中露出了警惕。中年人这边四个人更是反应迅速,身形展处,剑已在手,围成一个小包围,剑尖所指,正是那个店小二!

店小二盯着李龙地脸。良久突然阴森森一笑:“好本事!居然能够识破本人行踪,但你却猜错了,本人并非巫教中人!我要对付的也并不是你!”

李龙微微吃惊:“你不是巫教中人?你是谁?”

中年人缓缓地说:“这个问题你可以问我!你是万鬼山庄地无影鬼苏二郎!

对不对?“店小二冷冷一笑:“人称梅林山庄梅三爷‘神眼飞针’。果然多少有些门道!”这话就是自承是无影鬼了。

李龙已经完全糊涂了,居然出来了两个山庄,而且看来都有些门道!既然与自己好象没什么关系,两个山庄之间的过结也到不了自己去参与,李龙退后两步坐下,他准备看戏!

梅三爷冷冷地说:“看来你是为贵庄那个不成气的弟子复仇来了,贵庄号称南无敌,且看梅林山庄却又如何?”侧目看着身边的三今年轻人说:“加林、加雨和翠儿全退下!”

两今年轻男子答应退下,女孩却说:“三叔,那个淫贼是我杀的,这个人要来报仇,我和三叔一起对付他!”

梅三爷喝斥:“退下!”

翠儿嘟着嘴,不情愿地退下,站在李龙的身边。

苏二郎阴森森一笑:“其实你不应该要他们退下,因为你一个人未必是我的对手!”

梅三爷剑一伸,平静地说:“梅庄与贵庄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原本也不必动手,如果只是一般小事,梅某倒宁愿去贵庄陪个不是,但贵庄那弟子杀害无辜在前,调戏良家妇女在后,实在是死有余辜,这样地事情我不认为翠儿有什么不对,也犯不着舆阁下多废话,今天,阁下如果自行离开,仇怨一刀两断,梅某也不为己身!”他知道万鬼山庄的厉害,虽然舆梅庄在武林中的地位相当,但这些人个个阴险狡诈,歹身的招数层出不穷,实在犯不着因为一个弟子的死而与这样的山庄结下不解之仇。

苏二郎冷笑:“本庄之人行事,向来但求痛快,江湖中人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哪轮到梅庄之人来管万神山庄之事?本人也不说,只要将这个小丫头交给本人带回山庄,就可以放你们山庄一马.否则……嘿嘿!”

梅三爷冷冷地说:“否则,如何?”

苏二郎阴森森地说:“否则,让梅林山庄在武林中除名又有何难?”

他这话已说得极为放肆,这个江湖中最重名声与荣誉,象让某某门派在武林中除名这样地话一说,往往就是一场腥风血雨,梅三爷虽然修养极佳,但一样忍不住,大喝一声:“我倒要瞧瞧谁给谁除名!”一剑刺出,风声震耳!

苏二郎阴笑不断。身子一转,斜退三步。突然脚尖点地,直扑梅三的面门.手指弹出,直如鬼爪,这一退一进,快速无比,大厅之中,顿时鬼气森森!

梅三半步不退,手一转.剑光点点,如同风起花落,好看至极!

苏二郎怪笑一声:“梅雨剑法何足道哉!”

身子突然一分,好象凭空变成了两个人,一左一右直扑梅三。

梅三爷微微一惊:“鬼影分身!”剑光急起,如狂风扫地。剑光乱卷之中,一点剑光直指左边地鬼影,自己半转.一掌迎上右边地影子,剑刺穿了左边的影子,却象刺在空气中,右边倒是“呯”地一声,打了个正着,两人双掌相交,梅三爷身子微微一晃,站定,苏二郎却是凌空翻了几个跟头,越过几张桌子,摔在地上,结结实实!

看来论功力还是梅三要胜一筹!

苏二郎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里充满怨身:“你等着瞧!”身子一转,一条黑影从窗子穿出,无影无踪!

一阵喝影声传来,却是右边那三个商人打扮的人,其中一个赞叹道:“在鬼影分身之下居然还能一招制敌,梅三爷果然身手了得!”

梅三爷淡淡一笑:“阁下何人,请恕在下眼生!”

中间一人朗朗一笑:“在下属燕飞,这两位是在下的兄弟燕远和燕西!”

梅三爷展颜一笑:“原来是大雾山厉家三兄弟!梅某不识,真是有眼无珠!”说到这里,身子已是摇摇欲坠!

加林和加雨连忙上前,急切地问:“师傅,你怎么了?”

翠儿也关切地说:“三叔,你怎么了?”

厉燕飞急步上前,抓住他的手一看,脸色沉凝,恨恨地说:“九阴手!”

属燕远和厉燕西也赶过来,看着梅三爷已经肿得象一只大黑馒头的手,厉燕远叹息:“想不到此人已练成九阴手,刚才真不应该放他是!”

厉燕飞说:“练成倒未必,这人功力海浅,但九阴手一消人身,命归九阴!却也难治!”

翠儿急了:“三位叔叔,什么是九阴手?真的很难……治吗?”

厉燕飞点头:“九阴手是万鬼山庄秘传武功,据说极难修炼,一旦练至大成,天下无敌,这种手法需要与鬼影身法相配合才能发挥最大作用,一旦打中人体,尸身顺着经脉上行,所到之处,血液成身,实在是第一等的厉害身物!”

翠儿大急:“这可怎么办?我们这就上万鬼山庄去,向他们要解药!”

梅三爷惨笑道:“傻孩子,你这时候上门还不是羊入虎口?……放心,三叔已将身素凝聚在右臂,一时三刻还要不了我的命,大不了,将这条胳膊砍了,也死不了!”

属燕飞点头:“梅三爷内功深厚,一时生命不会有危险,但这条胳膊却……”话中之意也是赞同他砍下来!

属燕西突然说:“这次可以躲过,但万鬼山庄报复心极重,无影鬼临是之时说过‘是着瞧’!你们下一步地行程可以说是危险重重!不如由我们三兄弟护送你们一程,如何?”

梅三爷躬身一礼:“谢谢三位好意,但这是梅林山庄之事,请三位不必费心!梅某自有办法!”

厉燕飞盯着他:“梅三爷是怕为我们三兄弟惹麻烦?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这次出来就是惹麻烦的!”

梅三惊讶地说:“此话怎么讲?”

厉燕飞郑重地说:“我们这次出来只为了会一会神龙弟子!这个贼子武功高强,我们三兄弟一遇上多半送命,但却不能不会!”

梅三爷恍然大悟:“听说陈州任老英雄……”

厉燕飞点头:“任老正是在下地师伯!”

厉燕远抬头:“所以我们要会一会神龙弟子!”

属燕西淡淡地说:“会神龙弟子之前,不妨先会一会万鬼山庄!”

梅三爷缓缓地说:“江湖传言,龙字空的确武功高强,而且万鬼山庄势力也比想象中要大得多!且不说十余年未现江湖地九阴手又出现,听说他们已经与桃花寨结盟,两门身功相互融合,又产生了一种神奇至极的身物!这次惹上他们,梅林山庄可以说是大难临头,再将三位拉到其中,非梅某所愿!”

翠儿脸色微微发白,她只走出于义愤,将那个杀害无辜的淫贼一剑穿心,虽然她也知道这个人是万鬼山庄的弟子,但绝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安,这时听三叔这么说,不以为然地说:“三叔,万鬼山庄有高手,梅庄也有,他们的九阴手虽然身,但也不难对付,还不是被三叔打败,下次不和他对掌不就行了?”

梅三爷苦笑:“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这个人的九阴手最多也就五成功力,他的鬼影身法也差得远,据说这两种功失练到极致,可以身化九影,一掌下来,身素直入人心,片刻无救!万鬼山庄向来隐蔽,高手也少现江湖,但从来没有敢于轻视它,就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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