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斯顿时急得面红耳赤,“等等!罗维老爷!我、我想为您上阵杀敌!而不是在后方押送粮食!更何况,更何况………………”
马库斯不敢把后半截实话都说出来。
罗维却郑重地说:“这场战争,最重要的就是粮食。你的责任比任何人都大,如果你这里出问题,那我们就输了。我本来想把这个艰巨而关键的任务交给夏丽兹的,但是......我看好你,我相信你也一定能行的。”
马库斯又被深深的震惊到了。
粮食确实重要,但运输粮食的路线明明都在金盏花领地内,在正式宣战的领主战争中,按理说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罗维老爷说的又这么认真,还说原本这个任务是交给夏丽兹领主的……………
马库斯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满脸肃穆的挺直了腰板,“好吧,罗维老爷!属下遵命!属下即刻召集新领主兵们,保证在今晚之前,就让辎重车队追上您主力部队的行军队列!”
他的想法很简单:粮草辎重是军队的命脉,必须紧紧跟随主力,一刻也不能耽误。
这是最基本的军事常识。
然而,罗维却悠悠然地在马背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眸里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他甚至懒散地摆了摆手,语气轻松的说道:“不用那么着急,我的马库斯队长。你大可歇息两天,甚至......去妓院里舒服舒服放松放松,养足精神,再慢悠悠地动身也不迟。”
"1+......1+4?”
马库斯错愕地抬起头,仅剩的独眼瞪得溜圆,充满了难以置信。
罗维老爷每次跟他说话,都能让他震碎三观!
歇两天?还去妓院放松放松?
粮草补给不随大军一起走,反而要等两天?
这在任何一本军事教科书中都是致命的错误!
敌人就在边境虎视眈眈,难道罗维老爷是打算带着这一千多人饿着肚子去跟一万人打对攻消耗战?
噢不,根本不用消耗,一波就结束了。
罗维老爷简直是把战争所有能犯的错误都犯了!
罗维老爷疯了!
马库斯队长心里瞬间被绝望和无力的冰凉灌满,连罗维刚才赐予他重要职责的那一丝安慰都被这匪夷所思的“不着急”彻底浇灭了,各种混乱的想法在他心中冲撞。
但他毕竟不是愣头青了,更深知领主的权威不容置疑。
马库斯强压下翻腾的念头,再次躬身行礼,所有的腹诽和不理解最终都化作了一声近乎机械的回应:“是…….……罗维老爷。”
语气听起来恭敬,但那份深埋的焦虑和困惑几乎要冲破他的天灵盖。
罗维也能洞察到马库斯的质疑,但罗维并不在乎。
现在有多质疑,将来就有多崇拜。
关键不是雄辩,而是事实。
“那么,两天后见吧,我的队长。”
罗维意味深长地冲马库斯微笑颔首,接着,罗维便轻轻一抖缰绳,催动座下黑马,不紧不慢地重新汇入了正缓缓通过巨大城门洞、向着城外光秃秃的原野进发的队伍。
马库斯的独眼目送着罗维的背影离开,直至消失。
马库斯神情痛苦绝望的叹了口气,转头望向妓院的方向。
他无比坚定的想,自己绝对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老婆。
但,老爷有令......
在城楼上守备军的目光注视下,在全城民众经久不息、穿透城墙的狂热欢呼声浪簇拥下,这支由钢铁士兵、手工艺者、商人杂役组成的奇特军团,如同一条蜿蜒的彩色长龙,终于离开了金盏花镇的安全石壁,踏入了辽阔而充
满未知的边境战场。
金盏花镇的喧嚣与狂热被抛在身后。
夏丽兹统率的玄甲铁骑先锋在前方缓慢推进。
敲钟军的步卒们在初离城镇的激动平息后,也迅速收找队形,步伐稳定但不再急促。
工匠营的车队开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商人的骡马显得有些无序。
整个部队保持着连接队形,连最慢的辎重牛马都没有掉队。
罗维骑在马上,任由天垂象火翼的光芒洒在兽皮大氅上,表情悠闲的不像是来打仗,更像是出来散心度假。
托尔托拉和菲尔斯则小心翼翼地跟随在侧后方,大气不敢出。
由于后面跟着工匠营和辎重队,大军的行军速度很慢。
甚至可以说,这是罗维在历次战争中,进军速度最慢的一次,慢到下马走都比骑马快。
足足走了五个多小时,眼看就要到饭点儿了,大军连金盏花镇的领地范围都还没有走出去。
旁边骑马骑的屁股难受的胖税务官托尔托拉忍不住对罗维说:“尊敬的罗维老爷,咱们的速度......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慢了?我的意思是,如果让米兰登那个家伙抢到战场的有利地形,那对我们将会是非常的不利的。
旁边的菲尔斯神甫也点头赞同,“米兰登本来就早于我们集结,又早于我们到达月亮之泉,届时他们将会占据整个月亮之泉的水源,依水源安营扎寨,而照我们现在的行军速度,恐怕三天都到不了战场啊!”
罗维一听,当即皱紧了眉头,“哎呀!三天怎么能行?!多亏了两位好兄弟的提醒啊!传令官!传令官!”
一名斥候骑着战马迅速跑来,“老爷??”
他正要翻身下马给罗维行礼,罗维却抬手阻止了他:
“战争期间,所有繁文缛节全部废除!
“你现在立刻给我传令!
“先头的玄甲铁骑部队,再放慢一倍的速度!
“实在不行,今天就不走了,就地扎营,先办个篝火烧烤晚会!明天再走!快快快!快去传令!”
“是!老爷!”斥候传令兵立刻催马飞奔而去。
?托尔托拉和菲尔斯直接就傻眼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同时暗道:
罗维老爷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