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卓凡说道:“这好办,我派一队兵,替你护送‘王命旗牌’。”
就是说,长江水师,除了提督黄翼升和五员总兵,其余将佐,彭玉麟只要高兴,都可以一刀砍了他们的脑袋。
“办事”,指的是杀人——处决为非作歹的将佐。
彭玉麟顿了一顿,微微吸了口气,努力压抑住激愤的心情,继续说道:“彭泽县令说,这些案子,虽然暗无天日,但好歹草蛇灰线。多少落个痕迹;有一种案子,你却是一百年也破不了的!”
*(未完待续。)
这是令人惊心动魄的权力。
“凡长江水师收泊战船、立汛建署之地,”彭玉麟说,“岸上都能见到三三两两的水勇,敞开衣襟,挺胸凸肚,一点子风纪也没有!吃白食的,压价强买的,甚至向摊贩、商家直接伸手要钱的,我都亲眼见过!”
彭玉麟双手接过,坐了下来,打开折子,细细看了起来。
“绿营虽然习气深重——我说的是未改编的绿营,却也只在打仗的时候,才会公然做为匪为盗的事情。平日里是不敢这么猖獗的。所以我说,现在的长江水师,真正连绿营都不如了!”
“热闹”,彭玉麟也可默喻:虽说前、后两道圣旨和“钦命巡阅水师”的衔头,已经给了他完整的专断之权,但杀人的时候,擂鼓放炮,请出“王命旗牌”,还是能够大大增加震慑力,使“立威”的效益最大化——对于中下级的武人,“王命旗牌”尤其具有强大而特殊的魔力。
彭玉麟不晓得他为什么要站起来,但王爷既然站了起来,做下属的,自然也要跟着起立,于是也站了起来。
“哦?”
当然,他也晓得,小皇帝才十多岁,这个事儿,其实和“圣明”一个铜板的关系也没有,他真正要感谢的,是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关卓凡说道:“本来,旨意就已经足够用了,这个‘王命旗牌’,多它不多,少它不少。不过,雪翁带上,办事的时候,终究热闹些。”
这是你自找的采集的爽不爽?给你提示了会给随机内容!居然还采集!
“王命旗牌”代表“如朕亲临”,怪不得王爷要起身迎候呢。
“彭泽一带江面,有商旅为水匪洗劫,报到县衙,说是水匪驾的船,极似水师的舢板和长龙船,用的兵器,也是制式的兵器!这,分明是水师兵勇,脱了号衣。公然行劫,无所顾惮!”
听到“旨意”二字,彭玉麟赶忙站了起来。
彭玉麟胸臆之间,气血翻涌,滞了一滞,才说道:“圣明天纵,圣明高远!彭玉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现在,又多了个彭玉麟——至少,可以算“半个”吧。
说罢,取出一份白折子,递了过去。
“谢王爷!”
“王爷不晓得,还有更加骇人听闻的!”
“我又惊又怒,说什么叫‘无可奈何’?水师虽不归你管辖,你难道不可以详申之于上台吗?”
说罢,站了起来,双手一拍。
不请旨而杀“大员”的权力,只有在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中,钦差督办数省军务的“大将军”一类人物,才可能拥有。有清两百年,拥有过这个权力的,不过两个半:一个年羹尧,一个关卓凡,半个曾国藩。
三品以上,就算“大员”,理论上来说,对他们的处置,是皇帝的权力,非臣下可以“专擅”。副将从二品,参将正三品,都在这个范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