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查散这时却张开双手,将白玉堂、游彩花和雨墨拦在身后,一脸愤慨地说:“姑丈,你竟然……”话还没说完,门口传来了柳金蝉的声音:“你们闪开!”
门口的两个小厮侧过身子,柳金蝉带着绣红跑了进来。一眼看见坐在地上号哭的冯氏和七窃流血的冯君衡,绣红用手帕捂着嘴尖叫了一声,眼一翻白就晕倒在了地上。反倒是柳金蝉,虽然同样脸色发白,但却还能勉强站稳,战战兢兢地问:“爹,衡表哥……他……怎么了?”
冯氏自见柳金蝉进来,号哭声便更加尖利了。此时,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指着颜查散等人,哭喊着:“是他们害了衡儿!是他们害了衡儿!”
柳金蝉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惨白着脸望过来,也不知道是在问颜查散还是在问白玉堂:“这……是真的?”
游彩花刚要开口,颜查散已经抢先说:“对不起,金蝉表妹,都怪我……”
柳金蝉的身体抖了抖,摇头道:“不可能,颜表哥,你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游彩花拉过颜查散问:“酸秀才,你疯了,你在说些什么胡话?”
雨墨也傻了眼,呆呆地问:“公子爷,你莫不是比雨墨还胆小,被吓得糊涂了?”
白玉堂只是皱着眉,不解地看着颜查散,却什么也没说。
颜查散的脸色也有些发白,突然大声道:“不错,刚才是我在冯兄的酒里下了毒,是我毒死了冯兄。”
“你,为什么这样做?”柳金蝉说话的时候,身体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和绣红一块儿躺地上作伴了。
颜查散微微一愣,随后咬牙道:“是……是因为,我怕他日后和我争夺家产。金蝉你是我订了婚的妻子,我娶了你后,这柳家本来就该是我的。可是现在多了一个冯君衡,姑丈又很惧内,我怕姑丈以后会把家产分一半给他,所以干脆先把他毒杀了。”
他这番话一说出来,屋子里突然就变得鸦雀无声了。冯氏、柳洪以及那群家丁,是不明白这个颜查散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肯主动来当这替罪羊。雨墨、游彩花和白玉堂却是不明白颜查散为什么明明知道是火坑还要往里跳。至于柳金蝉,她在听完颜查散这番话后,悲悲凄凄地望了白玉堂两眼,然后双眼往上一翻,身子一软,也和绣红躺地上作伴去了。
颜查散看见柳金蝉晕倒,脸上的表情竟然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踏前一步,他将手背在身后,朗声道:“好了,你们绑我去见官吧。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与金家兄妹及雨墨无关。”
两个拿着绳子的家丁绑也不是,不绑也不是,一时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刚才的狰狞凶狠劲儿全不知跑哪儿去了。
颜查散冷笑道:“罢了,既然你们不绑我,那颜某自己走去官府衙门投案就是。”
冯氏突然跳起来大叫:“没那么容易的事,害死了我的衡儿就想跑,把老娘当成吃素的了?柳四柳五,你们还愣着看戏吗?快点操家伙上。”柳洪这会儿却抱着柳金蝉拖着绣红蹲墙角去了,以远离战团免得殃及池鱼。
白玉堂突然出手如风,劈手抢过柳四手中的木棒,以棒作剑,转眼间将围上来的几个家丁全给点了穴道,然后冷笑道:“今日我倒要看看,谁能留得住我等。”
冯氏这才意识到白玉堂竟然有如此身手,忙悄悄地往侧门溜。
白玉堂冷冷地道:“站住。”
冯氏立刻收住脚,略一停留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扑咚”一声跪倒在白玉堂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都怪小****一时糊涂……”
白玉堂瞪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角落里的柳洪,冷冷地打断道:“若不是因为你们和颜兄还有些亲故,今日我就取尔等的性命。”说完,他拉起游彩花的手,大声道:“颜兄,雨墨,我们走吧,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颜查散居然摇了摇头,拱手道:“金兄,你们走吧。”
“公子,你快走吧,这里不是好地方,我们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呢?”雨墨苦着小脸胆战心惊地问。
颜查散对白玉堂长揖道:“金兄,雨墨就托你照管了。”
白玉堂挑眉问:“颜兄,你想做什么?”
颜查散正色道:“小弟这就去衙门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