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捏了捏,杨圣抬头看去,发现清竟是比自己还紧张,那眼中的关切更是呼之欲出。
“我依旧很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我们把军儿安置好后,杨华突然愣住了,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发现了一个甄美的头颅,那头颅脸上的表情都还依旧生动,笑的那样无邪,像是在不知觉中被人斩下就送到这来了。”朱伏仙叙说着一个恐怖的事实,纵使强大如她,说着这些事时也是声音有些颤抖:“刚看到那幅脸时,我便感觉十分悲伤,心都为之一滞,数秒后关于她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入,在那一刹,我都忘了怎么哭泣,那种悲痛,我至今都不想再经历一遍。”
“那样美好的女子,那样与世无争的女子,竟然就那样死去,哪怕死后也不得安宁,尸体也被人大卸八块
!”朱伏仙激动的说道,见者心痛,闻者悲伤。
杨圣和清也不知说什么,尽管最后的结局已经点明,但他们两人还是难以置信。
“那个时候,我第一次看到杨华哭泣,他抱着亲妹妹的头颅失声痛哭,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也不在意,说着模糊不清的话语,我不敢相信,杨家的兵人竟然还能有如此脆弱的时候。”朱伏仙不知何时已流了泪,杨圣也是如此,就连缠绕在杨圣手上的小家伙也是眼泪盈眶,而清就更加不堪了,已是哭出了声。
“我想安慰他,可我却发现我也无话可说,虽然没有出声,但已是泪流满面,难以想象,纵使那样强大的人也会哭的像个孩子。”朱伏仙哽咽的说道,清想让她停下来,却发现自己却是如鲠在喉。
“从那以后,杨家兵人回来了,他没有将雪凝的事说出去,但他变得像我刚接触到他时那样的冷漠,古板,不近人情,甚至变得更加不堪,变得偏执,妄想,有强烈的控制欲,从那以后,他把所有的重压都强加在了军儿身上,企图将他培育成另一个兵人。”朱伏仙抹抹脸上的泪痕:“我的军儿,年纪轻轻便承受那样的压力,他不止一次的像我哭诉,我至今还记得他说的一句话。”
朱伏仙顿了顿,将那时杨军的哭诉轻声说了出来:“他说:‘对不起,妈妈,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那对不起,爸爸变得好可怕,他为什么要惩罚我,我好累啊,对不起……’那样的无奈,那样的害怕,作为他的母亲,我感到心痛。”
“我后来去跟杨华说了这件事,谁想到最后,我两竟是打着出门的,我本想带着军儿回娘家,但军儿却不想离开,他说:‘爸爸只是生病了,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所以我们不要和爸爸分开,好吗?’那样的天真,那样的迫切,我也最终留了下来,继续承受着这压抑的生活,却要和娘家的人说自己过的很好,这实在是难受,那座木屋便是我在那时徒手制作的。”
“而事情,到了你父亲十五岁那年有了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