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威胁叶伽蓝会成为自己告别娱乐圈最后一件大事,不料一天清晨,钱唐接到电话后面无表情地穿着拖鞋就出门了。回来后,他告诉我隔海相望的国家里有个比较的知名漫画家出车祸身亡。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撇清自己:“不是我撞的!”
“我也这么告诉警察的。”
我愣住:“啊?”
其实车祸身亡的那名日本作者的确和我有点联系。她是我和叶伽蓝电视剧的原著作者,辗转送了我套签名漫画书。可惜因为台版繁体字,我当时眼睛受伤看不了直接扔给cyy里当纪念品。
制片方打算以漫画作者亡故这噱头来宣传这部电视剧。我潜意识里觉得这样的行为略不厚道,但操守这种东西我自己现在也没剩下多少了。再说马上就离开演艺圈,后期宣传也没有我的事,所以对这种打死人生意的事也没特别在乎。
但之后,在我身上发生了件特别诡异的事情。
话说钱唐家客厅有个架字是专门晾他写的字。得知漫画作者身亡的第二天好巧不巧晚上打雷下雨,我很讨厌雷声,半夜热牛奶喝顺便在客厅看我最爱的绿豆蛙爱情系列动画片。
等正看到我最喜欢的粉色的河马出场时,眼前突然飘来了八个阴森森的大字“风雨一炉,满地江湖”。我猛然回头,原来是钱唐那夹着纸的架子莫名其妙的轰然倒掉,他白天写的字铺了满地。风刮得阴森森的,而与此同时,窗外传来长达三十秒噼里啪啦的雷声。
我哭丧着脸把钱唐从楼上叫下来。他捡起来地上那字:“不要紧。我再写一次。”
……真是白天不懂夜的黑,谁担心他那字了。
“诶,你说会不会因为我不尊敬那日本作者,所以她今晚来找我了。”我故作镇定地说,“听说日本经常闹鬼啊。”
钱唐现在和我爸的作风隐隐有点像,他居然说:“好像是。”
我在闷雷中只感觉后脊椎骨都麻了一点点。
确实有点恐慌,也很讨厌面对这种不确定的事情。面对我爸的恐吓我会拼命忍住害怕,省得被他数落。但面对钱唐我可就不掩饰了。
我问他:“我今晚趴你门口睡行吗?”
正收拾的钱唐没吭声,他先盯了我会,慢悠悠地说:“这不太好。”
“哦,那待会我把你那菩萨摆我屋里去得了。”
钱唐听后也皱眉,隐隐有点窗外山雨欲来的感觉。
“别再乱碰我家里的菩萨。特长生,有一有二不要有三。”
我不由在心里翻了老大一个白眼。钱唐这人大多数时间不温不火,但确实难深交。妈的,谁也架不住有时候好好说着话他就突然云淡风轻跟你划个距离,让人格外下不来台。
不过我无所谓,姑奶奶在天台徘徊很多年,一直厚着脸皮没跳下来。再说钱唐这种警告跟以前我爸的冷嘲热讽比起来简直是柔风细雨。
我抬起眼睛直直地看着钱唐,正好他也在皱眉看我。两人的目光撞到一起,我不由像黄鼠狼一样朝他傻傻摆了摆手。
“你通融一下啊。”我拧着眉毛,“我讨厌雷声。”
钱唐嘴角很轻微地一挑。
但沉静了好大一会,他依旧不吭声,只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也不像同情我的样子,估计等我自己默默退散。
“唉,好吧。我想起来还有你给我写的一个什么佛经我今晚这么睡好了晚安。”
没转身却被钱唐再拉住了。我回头,他神色平静地叹了句:“拿你也真没办法。”
钱唐的手很暖。平时他和我言笑无忌,但能感觉和我挺刻意保持身体距离,因此他碰我的时候瞬间我感觉自己手足无措起来。
然后,丫淡淡地继续说:“那我教你念经。”
……我可真谢谢他。
从这件事你可以发现钱唐在我心中的位置有多么货真价实,简直比我想养狗的渴望还货真价实的重要。不然该怎么解释我这种人居然真的被钱唐拉到沙发前,还呆呆地坐下听他胡扯三十秒。
“长难的经文也不难为你,就教你念六句的准提咒。这是十小咒之一,无论在家、出家,茹素、食肉,一律可得福佑、如愿。”
我在他家柔和的灯光下绝望盯着钱唐。除了钱唐身上那种说不明道不清有时候我甚至还特别看不起的气质以外,钱唐的长相真是普通人啊。丢人海里找不出来那种。
我终于大脑回神,断然拒绝:“又不是老太太,我可不想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