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我真错了，我不应该爬到墙上去，我刚才只是……”

“好了，你看你把七寻她急。”芙蓉努努嘴。房间里，七寻靠着窗户，不可思议望着苏畅。

刚才苏畅替她去要吃，一时太医没同意，苏畅还上了墙，七寻又是担心又是紧张，一个劲儿跟芙蓉说对不起，说不应该让苏畅冒险，芙蓉叫了苏畅几声苏畅也没有听见，如今这才回来，七寻跟芙蓉皆担惊受怕。后院墙是宫墙，宫墙高耸，不是闹着玩。

“苏公子，对不住你，我……不知为何又嘴馋，反倒麻烦你去替我出头。我吃不到东西不要紧，若你有什么好歹，后院墙也太高了……如今墙头有雪，又滑很。”

“七寻，你不要担心，我可是身轻如燕。我上墙，可是蜻蜓点水。”

“咳咳……”

苏畅扭头看看假意咳嗽芙蓉，赶紧改口：“我是说……我一时心急，以后，我保证，再不翻墙了。”

小太监很端了饭菜来，糯米鸡，油炸排骨，蒸三样，鸡肉小苏，盐腌青橄榄，油调紫茄子，还有乳鸽汤，素龙抄手。后面跟另一个太监，手里提着食盒，食盒里是三四样鲜果子，有甜，也有咸。

一看到这么些吃，七寻肚子就“咕噜咕噜”直叫。

她先吃了一碗龙抄手，又喝了鸽子汤，把鸽子肉也吃了个干净，然后又吃光了鸡肉小苏，连小苏里蘑菇也不放过，鲜果子，每样也都尝了两三块，油炸排肉，又硬又腻，她也试了三四块。

芙蓉虽看不见，可听着七寻“咔嚓咔嚓”吃东西声音，像饿极蚕宝宝吃桑叶，她一时欣喜，一时焦虑，偷偷叫了苏畅。

苏畅忙道：“白氏，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身轻如燕了还不行？

“不是身轻如燕事。”

“那是？”苏畅皱眉：“我还犯了什么事吗？”

“你没有犯事。”

“那是？”

“呼呼……”七公子吃饱了饭，也不顾芙蓉跟苏畅说什么，扔下筷子说句“好吃”，拍了拍肚子，卷起被子靠着墙便睡了起来。

她倒是好吃好睡。

“七寻她睡了？”芙蓉问苏畅。

苏畅走过去，伸手七寻面前摆摆，见她没动静，又试探性叫了两声，七寻翻身，嘴里吐出一个小泡泡，又睡去了，看来，是睡沉了。

“七寻睡沉了？”

“是。”

“七寻吃了什么？”

“鸽子汤喝完了，龙抄手也吃完了。”苏畅咽了口唾沫，他本以为，七寻多少会给他剩点，如今剩下，只有空碗跟骨头了：“然后……果子也吃差不多了，鸡肉小苏也吃差不多见了底，油炸排骨，也全进了肚子……”

“看来，七寻她是真饿了。”芙蓉掰着手道：“你不觉得怪？”

“什么怪？”

芙蓉努努嘴：“七寻一直病着，自我住进来起，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些东西，今儿是怎么了？”

“回光返照？”苏畅猛然间想到这个词，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你不要乱说……”芙蓉忙“嘘”了一声。

“那你觉得七寻这是怎么了？”

“我……跟你想一样。”芙蓉叹气：“除了回……还有什么别字能解释如今状况吗？当初说是因为吃了牡蛎所以才会病成这样，如今太医们按照医书上所记载方子抓了药，却还是不见效果，七寻她……唉……”

“七寻她如今都这样了，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死。”苏畅也叹了口气：“我跟七寻一块睡很久了……”

“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是说我跟七寻一个房间里呆很久了……她若有什么……那保不准我也有，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步他们后尘，若我真……死了，白芙蓉……你真会改嫁吗？”

“会。”

“你……”苏畅伸手点着芙蓉：“白芙蓉，成亲当日，那天，你怎么跟我说，白头到老，不离不弃，永不分开，反正肉麻词多了，难道你都是随口说说，是骗我，是哄我开心吗？我尸骨未寒，你就忍心改嫁？你也太奔放太无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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