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也不太饮酒,今儿是怎么了?”芙蓉坐下,拿过酒杯放一边:“宫里有什么事不顺遂吗?”
“宫里万事顺遂。”
“那……你为何闷闷喝酒?可是府里有事?”
苏畅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眸子里有浅浅厌恶:“宁夫人又来了。”
芙蓉“噗嗤”一声笑了:“苏府大门洞开,宁夫人进来再正常不过,我还当出了什么大事。”
“宁夫人又来了,这难道不是大事?”
“这算什么大事。”芙蓉掩嘴笑道:“我们家苏少爷一直心胸坦荡,做人大度,且与人为善,瞧,安公子跟你不过素昧平生,你见他没有住处,便让他咱们府上落脚,怎么说宁夫人跟咱们也算是熟人了。你且拿出对待安公子态度对待宁夫人不就行了?”
“我也想这样,可分明做不到。”苏畅闷闷拨弄着酒杯:“你是不知道,宁夫人此次来,还带了一个和尚呢,看宁夫人跟那和尚贼眉鼠眼,不知又要闹出什么动静。”
“你也不必心烦,凡事总有个定论,咱们且静心等等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芙蓉拉着他手。
芙蓉手又暖又软,苏畅大手落她手心里,苏畅一颗心都安逸起来。
他屋里喝闷酒,婆子们并不敢上前来打扰,芙蓉劝导了几句,他倒也豁然开朗了。
中堂里。
苏老爷跟宁夫人及大慈庙和尚坐着说话。
宁夫人穿明蓝绸缎绣百花暗纹对襟褂,黑色长拖尾襦裙。鬓边贴着雾蓝色宝石珠花。
而那个大慈庙和尚,是宁夫人从路边找来,上一次,他便给苏老爷并宁夫人相过面,每次成事,宁夫人给他几两银子,两清了。如今,宁夫人又一次找到了他,让他来游说。
和尚穿土黄色袍子,浅口僧鞋,体态丰盈,头上戴着一顶圆形僧帽。他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一时苏府下人端了茶上来,和尚端起茶碗,闻了闻茶香,“咕噜”一口喝光了,揉揉肚子笑着说:“这茶味道真香,是上好铁观音吗?颜色也黄橙橙,这茶啊,去油腥,这时候能有个烧鸡啃啃是好不过了。”
苏老爷皱眉。偷偷打量了下对面和尚,心里很有些疑惑。
宁夫人咳嗽了几声,赶紧冲那和尚挤眼睛。
和尚会意,知道自己失言,便讪讪笑了:“刚才我是瞎说,看你们都这么严肃,故意逗你们。其实,我们大慈庙里僧人,从来不吃荤腥,平日饭菜里,油都极少放。听说印度那边僧人,有不忌荤腥,但我们大慈庙规矩森严,荤腥自然不敢沾染。”
苏老爷松了口气:“师傅说有道理。咱们这里佛教,似乎是不沾荤腥。”
宁夫人松了口气。
“此次我来,并不是宁夫人去请我,只因我常住大慈庙里,偶尔呢,也下来求布施,宁夫人为人善良,对佛主又心诚,所以本应该有个好归宿,佛主是不会亏待她。可是……”和尚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苏老爷显然上心了:“敢问师傅,可是什么?”
“可是……我观宁夫人气色不好,似有倦怠之意,而且,宁府上下笼罩着一股灰气,怕不是很吉祥啊。”
“为何会如此呢?”
“当初我跟苏老爷说过,你跟宁夫人缘分,可是有几生几世,若你们错过了,那宁夫人会孤独终老,苏老爷你也会抱憾终生啊。”和尚掐指一算,指了指芙蓉所住房间道:“我算出来,府里少奶奶眼睛不好,怕也受此影响,若苏老爷跟宁夫人……那也算成了一桩美事,或许,少奶奶眼睛就能好了,而且,民间有冲喜一说,冲冲喜,也没有什么坏处。”
苏畅及芙蓉就站中堂廊下,听和尚这样说,芙蓉觉得有些好笑,便偷偷笑出了声。
苏畅却径直站了出来:“你是哪个庙里来邪僧,佛主经,到你嘴里,都被念歪了。”
那和尚一惊。缩了缩身子。
苏畅立于和尚面前,居高临下,铿锵有声:“师傅不好好大慈庙里念经,跑到苏府里来算命吗?连冲喜一事师傅都知道,师傅可真是得道高僧。”
和尚尴尬一笑。
苏老爷吓了一跳,赶紧让下人拉开苏畅,一面训斥道:“畅儿,你也忒没有规矩,这是我们请来师傅,你怎么能这么跟大师说话,可别惊了佛主。”
“是啊苏少爷,不管怎么样,即使你看我不惯,可这师傅,却是真心实意来给我们化解冤孽,师傅没有恶意,苏少爷怎么能这样对他?”
见苏少爷及宁夫人出言维护,那和尚胆子也大了些,他理了理土黄色袍子,又喝了一杯茶,从兜里摸出一串佛珠来攥着:“苏少爷年轻,虽如此,以前苏少爷可是好脾气。只是近变了。”
“是啊是啊,大师说极是。”苏老爷不禁感慨:“大师此话,说极是啊。”
苏畅近变化,苏老爷都瞧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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