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尴尬笑笑,隔着长案跟华良对坐。只是小菊吓颤颤巍巍,面对那一排刑具,她无论如何也淡定不下来,脚抖如筛糠一般。
华良便笑着道:“你这婢女放心好了,你家主子按时还钱,我欢迎你们还欢迎不过来,怎么会对你们用刑?这些刑具,都是伺候那些还不起银子赌徒,有人把媳妇卖了也还不起银子,可不就得对他用刑了么?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宁夫人这么好福气,嫁进苏府,有使不完银子。我记得,半个月前,宁夫人你才还了我四百两银子,这次又来还银子,这么守信用,看来,咱们可以做朋友了。”
下人很端了茶上来,茶气氤氲,这阴森小屋里气味稍好些。宁夫人心里却还很忐忑,端起茶,怎么也喝不下去。
华良打开抽屉,从里头摸出十来张借据:“这些借据,是当年你欠银两,你还了一些,还过,我已经把借据烧了,今儿宁夫人要还多少呢?五百两?”他拿出一张借据摊桌上:“还是一千两?宁夫人把银子拿来,我烧了借据才是正理。”
宁夫人低下了头。
华良看了看小菊,小菊哆哆嗦嗦摊开包袱,里头是四锭银子,每锭十两,一共是四十两。
华良错愕。
宁夫人便把银子往华良跟前推了推。
烛火之下,四锭银子发出幽幽光,略些单薄了些。
“就这么些?”华良脸一横:“我经营这赌坊,每日有不少达官贵人往这送银子我都没空招待,今日陪着宁夫人喝茶,只当宁夫人要还千把两银子,到后,你竟然才还四十两?宁夫人你是专门来开玩笑吗?”
宁夫人慌忙把茶碗放桌上,茶水有点烫,她手猛疼了一下,心却跳:“华爷说笑了,我哪里敢开华爷玩笑,只是……苏老头手里银两有限,如今我不都拿来给华爷了?苏府其它银子库房里,库房又不归我管,我总得慢慢想办法才好。”
“慢慢想办法?那得想到什么猴年马月去,你就这样拖着,一直拖到哪天我死了,这些银子你就不用还了对吧?”华良恶狠狠端起面前茶,送到鼻子前闻了闻,深吸了两口气,手掌一翻,那杯滚烫茶洒到了宁夫人脸上。
茶水热。
宁夫人脸上红吓人。嘴角也起了燎泡。
小菊吓跳开,见宁夫人不敢吭,她也只得退回来站着。只是大气也不敢出。
“四十两银子,就别到我这里现眼。”华良背着手走到木架旁,拿起木架上剔骨刀道:“我对宁夫人你算客气了,门口那烂脚老者你可看见了?穷家徒四壁,卖儿卖女也要来这里赌,我借了他一百两,两年了,还是还不起,所以,我给他脚动了刀子,如今怕是路也走不了了。”
“华爷,我知道错了,我一定会好好筹银子。”宁夫人声音都哆嗦。
“那好吧。这可是你说。”华良将剔骨刀拿手里轻轻拍着:“若还敢拿四十两来糊弄我,下次,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宁夫人吓赶紧走。心里七上八下,差一点被门槛拌住。
幽僻过道,她脸火辣辣疼,怕别人看笑话,只得双手挡面前。
熙熙攘攘赌坊,生意甚好。
摇骰子,放银子,端茶递水,热闹非凡。
有个人跟宁夫人擦肩而过,手里拿着一把上好折扇,那人径直来到赌坊后面小屋里。大大咧咧坐华良曾坐过位置上:“华良,你又拿着剔骨刀吓人?”
华良笑眯眯将剔骨刀挂木架上,又赶紧吩咐下人上茶:“七公主怎么来了?”
来人是七寻。
自从七寻发现了这处赌坊是华良经营,隔上一个月两个月,便要来一次。
华良恭恭敬敬拿了十两银子出来:“七公主啊,如今赌坊生意不好经营,又有许多人欠帐不还,所以……这十两银子还请公主收下。”
“华良,本公主对你这赌坊可是了解很。多少富家公子这里输卖裤子,你背着齐国皇帝这里开赌坊,本公主拿点花花,你竟然这么小气,本公主不是说了,有一日你回到齐国,本公主自会让父王还你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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