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苏老爷激动流了泪，看来，福祸这事，还真不好说，以前苏畅百般排斥宁夫人，如今竟然肯亲口叫她娘，如此，倒难得。

宁夫人见苏畅张口叫她，有些不相信，苏畅又补了一句：“娘。”

“哎……是叫我啊，是叫我，对，我是你娘。我是你娘。虽然是后母，可后母也是娘。”宁夫人喜滋滋，那种喜气，一直从嘴角延伸到眉梢。

以前苏畅见到她，就跟见了仇人一样，简直是水火不相容，如今竟然亲口叫娘，叫如此婉转，如此动听，如此诚心，这一刻，宁夫人觉得，天下间，再也没有比娘美好称呼了。她有一刹那眩晕，她心里盘算着，苏畅为何会这样呢？会不会被人打伤了头，伤了头以后，就把过去那些老帐一笔勾销了？若真是这样，那真是大幸。

苏老爷跟宁夫人还有苏畅，三人情深深雨蒙蒙。竟然忘了芙蓉存。

芙蓉没有出声，站角落里，她能闻到苏畅味道，她近距离听着苏畅说话，很久没有听到苏畅声音了，以致能听到苏畅声音，对她来说都是幸福，这幸福，有点太突然，太不可思议了。

“畅儿，你看，只顾着咱们说话了，你去谢谢你夫人，这阵子你昏迷不醒，多亏了芙蓉日夜照顾你，我听婆子们说，为了让你早日醒来，你夫人每晚都跟你说话，你听不到，也没有回应，芙蓉她就自言自语，她希望你终有一天能听到，而且每次喂你喝汤，她都先尝尝冷热，前些天还叫了裁缝来府里给你做衣裳。唉，若不是她，你或许也没有这么早醒过来啊，你应该谢谢，就是她。”

“对啊对啊，畅儿，你应该谢谢，便是芙蓉了。”宁夫人奔过去，把芙蓉手放苏畅手心里。

一刹那温暖，这是熟悉感觉。

芙蓉手，握着苏畅手。

她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又似乎，苏畅昏迷这阵子里，她已经把天下间话都说完了，再也想不到什么美好词汇来跟苏畅交流，来形容这美好一切。

苏畅握了握芙蓉手，突然又松开。

芙蓉诧异。以前，苏畅可从来不会这样。

苏畅低头，深深凝望着她，芙蓉看不见苏畅眼神，只能娇羞站着。

“你是谁？”苏畅问她：“你为什么苏府里？”

芙蓉猛抬头，这是怎么了？

苏畅咬着嘴唇道：“你连看我一眼也不敢，你定然不是芙蓉，芙蓉可不是你这样。”

苏老爷吃了一惊，刚才苏畅说话很是利索，显然是伤好了，怎么他能认出自己这个爹却认不出芙蓉呢。

苏老爷指着芙蓉对他说：“畅儿，这就是你娶进门媳妇，这就是芙蓉啊，你把她忘了？你不记得芙蓉这个人了？”

“我记得，我知道芙蓉是苏府少奶奶。”

“这不就对了？你看，你面前站可不就是芙蓉吗？”

“她不是，她不敢看我。”

“芙蓉眼睛看不见，所以，她没法看你。”苏老爷叹气：“你正县时候，不是跟芙蓉通过书信吗？她眼睛看不见，还特意让安慕白代笔，怎么，你忘了？对了对了，信上还说芙蓉有了身孕，而且是双胎，你看看……”苏老爷指了指芙蓉隆起腹部：“你看看像不像双胎？畅儿，这就是你芙蓉啊。”

“她不是芙蓉，你们骗不了我。芙蓉眼睛能看见，有时候还去后山采蘑菇，她怎么会看不见呢，爹，你一定是开玩笑，而且，芙蓉也没有怀双胎，爹，你不要逗我高兴了，芙蓉哪里，告诉我。”

苏老爷愣住。

芙蓉眼泪落下来，她不敢相信，苏畅能认出苏老爷，甚至，能叫宁夫人娘，竟然连自己这个娘子也认不出了。

她不死心，偷偷拉起苏畅手放手心里，苏畅甩开，脸上似有不。

芙蓉不死心，上前去抱住苏畅，苏畅肩膀依然浑厚，他身上，依然有她喜欢味道。

芙蓉本以为，这个熟悉拥抱会让苏畅想起她。没想到，苏畅一把推开了芙蓉，差一点害她跌倒：“你是哪家姑娘，我已是成过亲人，我夫人叫白芙蓉，还请姑娘你自重。”

芙蓉不死心，又一次扑上去，这一次，苏畅没有客气，拎着芙蓉把她拎出了屋子，就跟拎一只待宰小鸡子似：“你从哪里来，还回到哪里去，谁也冒充不了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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