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emsp;凭条之上,用极细毛笔写着两行小字,一行是钱数,另一行则是铜钱属于的主家。
emsp;emsp;铜钱沉重不便于携带,尤其是数额巨大的铜钱,稍稍换个地方都需要几个人携手搬运。
emsp;emsp;随着商贸的繁荣,人们的生意越做越大,参与交易的金额也是与日俱增。
emsp;emsp;全都用现钱当时当地交易也不合理,有需求就会催生变通的办法。
emsp;emsp;很快,这种标记了金额和钱财所属人的木条就应运而出。晋朝时候,那种专门负责储存钱财的中介店铺还没有出现。
emsp;emsp;不管是铜钱还是金银,全都是收在各家各户之中的。所以,木制凭条上标注的主家就相当重要。
emsp;emsp;这几个字就代表了信誉,欠缺主家字迹的凭条是没有公信力的。
emsp;emsp;“你是王家人?”刁奎低语一声,无赖的表情终于收敛了起来。
emsp;emsp;“刁长史,我是谁不重要,只要能拿到钱,钱数也对,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emsp;emsp;明晃晃的一大笔钱就在眼前,贪得无厌的刁奎却说什么也下不去手。
emsp;emsp;“老夫岂是见钱眼开之人!”
emsp;emsp;刘裕的钱可以要,但王家的钱,他老刁还真不敢要。
emsp;emsp;这帮人吃人不吐核,收了他的钱,以后还能有好果子吃?
emsp;emsp;王谧一眼就看出了刁奎的虚伪,笑吟吟说道:“晚辈是诚心诚意帮刘裕还钱,还请刁长史不要有顾虑。”
emsp;emsp;他把凭条又凑近了些,心中倒数,老头子,这可是给你最后的机会了,别以为我稀罕给你钱。
emsp;emsp;两万!
emsp;emsp;两万钱!
emsp;emsp;木质凭条上清晰的字迹正反复诱惑着老刁。老刁本来就薄弱的自制力正摇摇欲坠,几近瓦解。
emsp;emsp;老刁爱钱,没钱的日子,他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但凡有个搞钱的办法,他都要尝试。
emsp;emsp;要不是顾忌琅琊王氏的权势,他又怎么会让到手的胖鸭子飞了。
emsp;emsp;“刁长史既然不要钱,那晚辈就收回去了。”
emsp;emsp;“谁让你拿走的!”
emsp;emsp;“这是老夫的钱!”
emsp;emsp;眼看着王谧就要把凭条收回到怀中,刁奎迅速出手,将凭条揽在自己手里。
emsp;emsp;王谧很无奈。
emsp;emsp;就这样的做派,还是一地的主事呢,大晋的选贤用人也真是……
emsp;emsp;他却也不生气,只拍拍两手,刁奎拿到凭条,又反复看了几遍,确定钱数和主家都无误,这才放下心来。
emsp;emsp;“刘寄奴,既然今天有人替你还钱,那老夫就饶你一次,你们也都快散了吧!”
emsp;emsp;他挥挥手,做出大方的样子,让刁家奴把围观百姓全都赶走,他自己,也想溜了。
emsp;emsp;什么?
emsp;emsp;散了?
emsp;emsp;“且慢!”
emsp;emsp;王谧一手拉住刁奎,又余光瞥了一眼刘裕,这人怎么也不说个话!
emsp;emsp;刘裕现在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王谧,眼中尽是欣赏之色。没想到,王小郎君这样的柔弱之人,居然如此轻松就把刁奎这恶胚给收拾了。
emsp;emsp;几次相处下来,刘裕对王谧是越来越钦佩了。
emsp;emsp;真是个妙人呐!
emsp;emsp;刁奎眉头皱起:“怎么?”
emsp;emsp;“你还想反悔不成?”刁奎牢牢抓紧凭条,打死也不松手。
emsp;emsp;果然是个天生的钱串子,所思所想全都围着钱打转。
emsp;emsp;还能说什么?
emsp;emsp;王谧现在脸上的表情,可谓是正宗的强颜欢笑:“刁长史误会了,钱是你的,你只管收好。不瞒你说,这点钱对于我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emsp;emsp;“你神气什么?”
emsp;emsp;“老夫家族要不是当初受了难,还能让你们王家在朝廷里呼风唤雨?”
emsp;emsp;王谧默默:刁长史,你家老祖刁协还活着的时候,也照样无法和琅琊王氏抗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