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交州完婚好不好?”张华蹲下身,执起齐达的手仰视着齐达。
“……”齐达沉默的对视着张华,半晌才轻轻开口,“我和阿隐……”
张华仰头迎着齐达的有些闪躲的眼神,同时也向他明明白白的展示着自己眼中的神色,“这是我们两人的事,与阿隐无关。之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与我们有关的在将来。你只要说,你愿不愿意?”
最终,齐达到底先受不住的转过头,轻声回答:“等这里的事情了解,我就回交州去。”侧头看了下张华面上过分外露的狂喜,齐达又以无比坚决的口气加了一句,“但是你必须先回去。最好马上就回去!”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齐达张了张嘴,最后到底自己也不肯定,“十月吧,大概。”
“那我等你到十月。”张华慢慢站起来,而后眼神俏皮的眨了两下,“如果到时候你还没来,我就亲自上京城来接你!”
齐达抿嘴,“我不会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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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交州前来送粮种的队伍返程,作为司农寺少卿,而且又算是旧日同僚的齐达亲往送行。
张华从出城起就一直坐在了马车上,齐达与带头的小官吏拱手别过,犹豫半晌,到底还是到了张华所在的马车外,对着垂下的帘子,坚定的保证,“我一定会回来。”
马车里静默片刻,然后竹帘微动,一只手夹着一张纸伸了出来,“接着。”
齐达接过,正是张先生写给张华的家书。
心头只觉得热的几乎要融化,齐达细心的叠起信放入怀里,低低的保证,第一次如此明确:“我一定会回来。决不食言!”
看着车队变成了船队渐渐远去,齐达摸着胸口处热热烫烫的书信,心头开始对这一年有了明确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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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稻下种要等到四月份去了,所以在此之前齐达专心陪着齐又准备科考。到了三月春闱,把几个人送进了考场,齐达开始准备种子的事情——虽然有司农寺众人插手,但是有些事情仍是他们替代不能的。
这也是为何齐达依然在司农寺身居高位的缘故。
四月时候结果出来,齐又成绩不算好,但也勉强算是中了。何西没能中,但是老何夫妇依旧很满足。至少,他们的儿子已经脱离了奴籍一只脚迈入了士人的行列了。至于将来的日子,他们可以慢慢等待。
接下来是水稻的种植,齐达细心的教导了寺里的官吏,之后的事情几乎都是他们在忙,自己倒是差不多都是在家里休息,只有实在没事或者那边有人过来请的时候才去农庄上看看。
闲暇时候,他或者去看看田雨,或者去看看李度。不敢多留,毕竟两人都是成了亲的,也不好过分打扰。
只是有时候看着人家相亲相爱的样子,齐达心头仍然会有些寂寞。不过,一想到千里之外还有个张华,齐达就觉得寂寞其实也没什么的。
七月谷子将熟的时候,李度家里产下一个大胖小子,乐得李希见人就笑得见牙不见眼。
洗三的时候正是田里正忙的时候,齐达让齐又过去随了一份礼。
田里的产量出来了,却是比以前的稻谷产出要高许多,皇帝一声令下,就要求把这种子全天下推广。齐达拿出变异一说来,好歹把皇帝劝住了。
于是,到了这年九月的时候,齐达终于能走出京城,踏上了前往交州之路——以培育出稳定的种子为名。
这一回,齐又陪着何西留在了京城,和他一起上路的只有年纪小小的左成,还有几个司农寺的小官员,一路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交州水稻的事情,或者臆想着那里的野蛮,慢慢的向交州行去。
或许路程并不太美好,但是,毕竟已经朝着那个方向前进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