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三道:“你还做过这种尖端的事啊!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古狼有些神往有些惋惜地说:“你十三四岁就有这种情感经历,就能体验这种美感,没能成就一个伟大的诗人,太可惜了。我十三四岁时,在学校只会忙功课,回到家还要干农活……”陆承伟接道:“可惜什么?我喜欢诗歌很实用,有点投机,只想讨这个姑娘的好,连个三流诗人也当不了。古先生才是诗人的材料,我记得你还写过打猪草之类的诗。能在割猪草这种枯燥的劳动中发现诗意,这才是大诗人的坯子。”话锋一转,切入正题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切磋诗歌。古先生,晚上本来想请你去银杏坐坐,不凑巧,证监会来了客人,晚上必须先陪他们坐坐了。我和小三正在运作一只股票提前上市,满脑子都是银的和铜的,谈诗也谈不到点子上。等股票顺利上了市,我一定沐浴更衣,过过通宵和古先生谈文论诗的瘾。合作项目,老齐可能已经跟你谈过了。对不起,我把咱们美妙的合作也当成一笔生意了。我希望古先生能出山做承伟实业的太史公。我们公司,博士、硕士、前教授、前副教授成堆,就差你这个著名诗人加盟了。请你千万不要推辞。”
又说了一会儿话,陆承伟和江小三告辞了。齐怀仲和古狼又谈了一会儿,达成一个口头协议:古狼做承伟实业的兼职文字秘书,每周保证到承伟实业公司工作两个半天,承伟实业公司在皇冠大酒店为古狼提供一间单人间住房,试用三个月每月付给古狼三千元工资,正式签约后,月工资长到四千元;古狼的任务是在两年内为承伟实业整理出一部可长可短的大事记。
古狼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看着齐怀仲拿出一张信用卡付了三千五百元茶水、茶点费。他来到街上给梅红雨打了一个传呼,约梅红雨下班后到市文联集资福利房工地见面。
下午五点钟,梅红雨带着从同事王菁和婷婷那里借来的三千块钱,赶到工地上,古狼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梅红雨把钱递给古狼,解释说:“我小姨最近要买车,我不好向她开口了……”古狼把钱接过来,放在手里摔打摔打,又把钱放进梅红雨的坤包里,“不用借钱了。我这个著名诗人,论资排辈只能分到一室一厅,而且还要交四万三千元,公平何在?”梅红雨笑道:“阿狼,别发牢骚了。有一室一厅,总比没有强些吧。再说,要是分给你三室一厅,恐怕需要七八万,我们往哪里去借这么多钱?”
古狼转过身,面对一片别墅区站住了,“我不会永远这么穷困的。这边的房子才能配得上著名诗人。你还记不记得那家要挖你过去的公司?”梅红雨的脸色阴沉了许多,“这件事早过去了。我只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又没嫌你挣不来钱嘛。我是个什么人才?一个月给我五六千元工资,还要让我当什么总裁助理,安的什么心,你还看不出来?”
古狼大笑起来,“你这个人,太小心,太谨慎了!俗话说,母狗不愿意,牙狗上不去。自己能把握住自己,你怕什么?”
梅红雨一听古狼说出这种粗话,满面通红,骂道:“你说的什么鬼话!”转身走了。古狼忙追过去,拉住自行车后架,笑着赔不是道:“红雨,你别生气。我是太高兴了,忘了不能在你面前说粗话。这个机会还是叫我们抓住了。”
梅红雨气消了一些。古狼把这两天的奇遇简单讲了,最后说道:“这真是个充满奇迹的时代。你猜猜这个能背诵我二十岁时写的小诗,在美国留过学的大老板是谁?”梅红雨听到古狼找到一个既轻松又能挣到不少钱的兼职工作,一点儿气也没有了,笑道:“是该庆祝庆祝。我知道你是一块金子,早晚都会发光的。你别卖关子了。”
古狼道:“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这个大老板,就是想挖你过去的陆承伟。”
梅红雨惊得脸色煞白,结结巴巴说:“怎,怎么会是他?他,他想干什么?”
古狼道:“你一惊一乍的干吗?初次见面,我对这个人的印象不错。且不说他曾经是个文学青年,一个我的崇拜者,能知道立功、立德、立言三不朽,就能证明他是个有品位、有水平的有钱人。我要早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陆震天的儿子,上一次就动员你跳槽了。江副省长的三儿子,在西平名声可大了,跟他在一起,像一个小跟班,可见他的公司实力不弱。不要把有钱人都看成坏人。陆承伟的助手见面就说过他们曾经劝你去他们公司,可见他们不是玩阴谋的人。社会险恶,我能不知道?你别忘了,诗人和作家,工作就是研究人、表现人。我相信诗人的直觉:这是一个不能放弃的机会。再说,我又是个成熟的男人,他即便是个坏人,总不至于对我进行性骚扰吧?除非他是个同性恋爱好者。”把自己说得笑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