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怀仲把车开到金月兰住的四号楼附近停下,掏出手帕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劝说道:“承伟,我知道劝不住你,可我还是要说。商场如战场,这些年我们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和很多明的暗的对手较量过,我为你感到骄傲和自豪的,是你从未伤及一个无辜。我跟随你,把你的事业当成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不仅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更是折服于你嫉恶如仇、有德报德、有怨报怨的人品。承伟,金月兰是无辜的!如果你今天做了这件事……”陆承伟侧过脸看着齐怀仲,冷冷地说道:“做了这件事,我是不是就该下地狱了?你是不是还准备大义灭亲?”这时,天已大亮,锥子雨淅淅沥沥下着。金月兰和金晶晶出了门洞。金月兰认真、仔细地帮金晶晶穿好雨披,母女俩走向自行车棚。
陆承伟的手机响了,他听了片刻,说道:“我看见了,我就在附近,不要挂,告诉老二,听我的。我说过,不要人命,不要人命!她们母女俩分手后,你告诉老二……”
金月兰和金晶晶推着自行车从车棚出来了。
齐怀仲脸上露出了视死如归的神情,含着眼泪看着陆承伟,一字一顿地说:“承伟,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毁了一个顾双凤,已经够了!我不能容忍你再毁一个母亲、一个女英雄。双凤怀过乔本的孩子,这件事我就不该纵容你……承伟,你以为你这么下去,离地狱还远吗?你不要逼我离开你!不要!你让他们停下来!停下来!”
陆承伟慢慢举起手机,“告诉老二,放她过去。对!行动取消了……她是无辜的,放她过去……”把手机朝后排座上一扔,双手搓着脸道:“你说得对,金月兰是个女英雄,是个值得尊敬的人……史天雄抛弃了我的亲姐姐,让我这么多心血付之东流……我一直把他当成我的亲哥哥,我没办法对他做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双凤怀过乔本的孩子?”
齐怀仲用手擦擦满脸的汗水,“我和丹尼陪她去做的手术。我以为她成了明星,又有丹尼的爱情,会把过去的事情都忘了……她认为自己该下地狱,不配接受丹尼纯洁的爱情了。承伟,这件事已经无法弥补了。你是一个负有重要使命的人,不要再为历史留下遗憾了。你有思想、有眼光、有雄厚的经济基础、有绝好的历史机遇,你应该能做出一番青史留名的大事业!”
陆承伟仰在座椅上,闭着眼睛,伤感地说:“你不要安慰我了,我实在没有用。‘既生瑜,何生亮’?有史天雄在舞台上,我永远只能演配角。”齐怀仲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撞伤了金月兰,梅小姐还会离开天雄吗?你的目的,不就是想和梅红雨一起穿着结婚礼服进教堂吗?”陆承伟苦笑道:“没有这种可能了……不瞒你说,这些日子我经常感到绝望。产生这个念头,是有点破罐子破摔了。我在想,如果金月兰残废了,看你史天雄会怎么办!这种想法确实有点可笑。算了吧,我认输了。”
齐怀仲道:“这不符合你的性格。承伟,反败为胜的机会也有,你也有这种实力,为什么不能正面和天雄较量较量呢?”陆承伟睁开眼睛道:“说说看。”
齐怀仲道:“目前,我还只有一些零星的想法,说出来供你参考吧。这几个月,我都在研究‘都得利’的经营模式。两三年后,这也是我们一个投资方向。‘都得利’现在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它在作出全市最低价的承诺时,又作了包赔差价的承诺。如果同一天,顾客在另外商场买到的商品价格比‘都得利’的低,‘都得利’可以在退货的同时,补给顾客这一部分差价。这一条帮助‘都得利’在西平建立了最低价的信誉。同时,它也成了‘都得利’的死穴。如果竞争对手事先知道‘都得利’的销售计划和价格方案,就能对‘都得利’发动致命的一击。”陆承伟直起身子,“说下去,说下去。”齐怀仲道:“‘都得利’成立技术部,肯定是想在管理上上个台阶。梅姑娘恰好又是技术部的经理,这就有文章可做了。你想想,如果兰平章从梅红雨之手得到‘都得利’这些核心机密后,会做什么事?当然,这需要一个关键性的人物。我想到了一个候选人。这个人叫刁明生,他是金月兰的前夫。前些年,他和一个叫白菊花的同居。去年,白菊花因卷进一个贩毒案,被判了刑。这个刁明生去年靠给一些小公司做假账为生。因做假账被拘留后,就以踩老年三轮车为生了。我还了解到,这辆三轮车,是金月兰的女儿,当然也是刁明生的女儿给他买的。这个世界上最恨史天雄的,恐怕就是这个刁明生了。如果他能够进入‘都得利’,或许我们就能造出一个计划了。当然,我这些想法,多少有点异想天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