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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入洞内,首先两座铜浇铁铸的塑像立于洞前,活脱就像两个看门护院。阿努蓬端详着眼前两座形像各异的立像,只见立像耳实及肩、颊丰鼻直、手长过膝,身上穿着的衣袍又隐现龙纹,要是此立像摆设于故宫博物馆内,说它们是古代帝王塑像,也不会有人去怀疑。
战场的杀伐之威将整个古墓笼罩,横扫千军的气势,犹如古墓深处的某个伟大存对来敌所下的战书。
这是一个经过人工修整且极其巨大的天然钟乳石洞,石洞之顶被外头一颗巨木树根穿透,几条残根无力的垂挂在半空中,蛀空的树干树洞为这密闭空间引进阳光,虽然深入山腹,却也光影朦胧,辨物无碍。
陈文吉直至登上入口石阶的高处,心中才稍稍感到安心,并得以居高临下俯视全场,只见15名甲士登上战车,一车3人,车左持弓远射,车右持矛近刺,中间甲士则持繮驾马,完全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战斗编制。
“终须到死,方能醒悟?”
“阁下无须奉我为主,我保你脱困出墓,你助我征战江湖,两蒙其利,如何?”
同样抵达山洞底部,阿努蓬却没有研究的兴致,他一脸戒备的望向前方阴暗处,语气凝重道:“若是以前方平台为立足点,在高台处向外高速射向石壁,如此一切疑问不就得到解答?”
”唉凸咧!被你害死!“阿努蓬怒极之下一句泰国国骂破口而出!
退!退一步,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势,早已到了相隔一线的临界点,那即将绷断的‘一线’因为阿努蓬的示弱求和而有所缓解,大军奔袭之势暂时凝止。
忽然间,鬼首毛发炸开犹如一个飞天刺球,森然大口也如嘶吼一般,极力的扩撑,脸上朽肉枯筋从嘴角逐步崩裂到了耳后,原就狰狞的恶相,再添几分惊悚恐怖。
一旦下定决心,原先的顾忌立刻被抛到一边,陈文吉大步一迈重回墓室,无疑泰国降头师的自信和强大的实力,是他能否逃过此刧的重要倚仗,一回到自己刚才夺路而逃的石室中,令他意外的一幕出现眼前。
阿努蓬右足一抬,一脚踢在趴卧于地的鬼婴屁股上,收到指令后,鬼婴两手向前齐出,随后两腿齐拖的怪异爬姿,一步一拖的领路爬去,留下了拖地而行的两条爬行血迹。
枪响的同时,身在古墓中的陈文吉正在远离殉葬室,急步朝着古墓出口夺路而逃,一辈子盗墓,虽然也曾发生过诡奇灵异的怪事,但是像今天这样直观的‘见鬼’,却还是毕生第一次,想到那颗凌空飞渡的鬼首,他浑身不寒而栗,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决定放弃。
“吾原地无动,近丈杀、逾丈杀、十丈杀、百丈杀、繁弱于我手,千丈万丈亦可杀。”
巨响撼动整个墓室,震得沙石簌簌滚尘弥漫。阿努蓬表情凝重的看向古墓深处,一番斟酌思考后,他拂掉自己肩膀上的尘土,确定仪容无碍后,一脸庄重的朝古墓深处肃然道:
侧耳倾听半响,陈文吉霎时笃定自己的判断。他立刻割断攀岩绳,心付道:“来者必然堵住山路,循原路而逃已不现实……横竖干脆……干到底,或许洞内另有出口也说不一定。”
”且慢!在下无礼惊扰,我等这就退去,还请阁下大度,容许我等平安离去。“说到了这里,一滴冷汗循着阿努蓬的勾鼻滴落地面。
“外头出事了?”
“敢情好,我杀了你一个看门狗,你弄傻我一只带路犬,还真是一点都不肯吃亏。”
战马扬蹄长嘶、弓兵开弓箭指、矛兵横矛虚刺,古代杀戳战场重现于世,任誰面對如此氣勢磅礡杀气腾腾的战斗序列,都不敢掉以轻心,纵使是那自恃甚高的阿努蓬也无法例外。
说它是‘血婴’,纯粹是从体积判断。两个有如肚脐般的双眼,取代嘴吧位置的血洞流着浓稠到近乎拉丝的涎液。血婴的四肢与其说是手脚,倒不如说是粗细各一对的腐肉条,就连手掌脚丫子都欠奉,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粗制滥造的万圣节吓人道具。
陈文吉此时已走到另一处石壁前,无问自答说道:“这些文字和春秋金文极其相似,从历史和地缘关系来看,此人生前一定是楚国人。
困兽犹斗,挣扎的力道,将阿努蓬的左手带得上下夺路、左右乱窜。
陈文吉一边倒退一边指着战车阵气急败坏道:“即然生前为官,又遵奉礼制以四马战车陪葬,又岂会将帝王塑像立于洞口守墓看门,如此大逆不道,太不合常理了啊。”
阴邪鬼物本身对阴邪之气就格外敏感,从战车甲士一出现,深感危机的鬼婴就一直趴在角落,动也不敢动,如今主人求和撤退,却没把自己捎上,鬼物与生俱来的求生欲望瞬间爆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蹿向主人身边,寻求庇护。
“中国人总是缺心眼欠教训,人是如此,当了鬼也是如此,犯贱!”
阿努蓬揭开腰上其中一个皮制囊袋,从囊中掏出一块滑膩带血的腐肉,胀缩起伏竟如呼吸活物。阿努蓬咒语低吟并配合诸多手诀,一块小腐肉应咒掉落,触地即胀,一具有如边角肉块拼凑而成的‘血婴’赫然成形。
阿怒蓬意有所指的瞟了陈文吉一眼,他身形一动,快步走近石壁,硬是将鬼首抵在了墓室墙上。一声轰然巨响,狰狞鬼首极其屈辱的,硬生生被压爆在入侵者的掌心里。
跨过洞口,昏暗光线下映出一条笔直甬道,阿努蓬望着由利器凿满文字的石墙发呆,墙上文字零乱无序、大小不一,兼且又是艰涩古文,不由得让人怀疑其是否真能看懂。陈文吉的声音冷不防自阿努蓬背后响起:
然而当他就快到达洞口时,一轮枪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