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这些银子恐怕不下十几万两,若...我们顺风而去,可是一生吃用不尽......”
“统制...这是在抢劫官员与官船,我等是助纣为孽,将来若是......”
说话间,文山的眼神由随和变为犀利,这让焦杵有些寒毛耸立。
文山不想杀了景三,毕竟是多年的兄弟。同时,他也不用担心什么,在那艘沙舟上搜出来的东西,除了金银财宝,所有物品,包括收缴的武器,甚至是贵重的玉器之类都已全部消失在茫茫的海上,证据全部毁去,那些金银首饰回去后也会改变摸样,谁敢说是苏晓派人抢劫了韩文晦?
尽管没有杀人,但文山这些手下干净利落的行事作风让焦杵明白了一件事,不是文山不想杀人,而是苏晓在控制。能够如此熟练的驱舟海上,能够在茫茫海上判断如此之准,让蒲寿庚的人都不敢擅动,这些人不是水军,就是...海寇。
一个在泉州拥有着无可比拟的根基和力量,一个拥有着强大的靠山。哪个都不是软柿子,一个选择不慎就是万劫不复,苏晓这个外来人能够与财力、物力方面占据绝对优势的蒲寿庚抗衡吗?
说完,文山也不再管银子的事情,他凑到焦杵耳边:“统军回去后会让焦指挥满意的,至于其他弟兄,也会有相应赏赐,以后我可就与焦指挥不再见外,这水寨......”
谁再敢说,文山绝对敢杀了他,有贾似道做靠山,怕什么?
丁门屿是位于泉州出海口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岛,如果不注意,在海上甚至看都无法看到。这个小岛小的也就是仅仅可以登陆休息一下,根本无人可以在上面生存。
“住口!”文山的眼睛恶狠狠的看向景三:“什么抢劫官员与官船,谁看到了?所有的人都没有看到,你景三为什么能够看到?”
还要挨个搜身,在韩文晦的心惊胆战中,劫掠竟然结束了。他的担心有些多余,这些海寇显然对到手的钱财很满意,一声呼啸,十来艘福州扬帆而去......
人群中,韩文晦的眼睛几乎滴血。还是太大意了,事先竟然没有事先把这些银子运走,自己也算是一头猪。相信什么蒲寿庚向他的保证,相信他在海上无人敢惹,这些海寇又是怎么回事;马上是市舶司最繁忙之季,今年能拖过去,可以获得一次更丰厚的收成...现在可好,苏晓来了,自己被苏晓压榨不说,更多的银子也归了海寇。不幸中的万幸是,老家还有去年送过去的一小批银子,加上那些购置的房产与土地,还可以过一个富家翁的生活。
水军充作效用,哪里寻这么多人?焦杵几乎可以肯定,文山和他手下的人都是海寇出身,否则不可能如此的熟悉海上。
说没有动过心是假话,文山知道十几万两银子是什么概念。加上那些珠宝之类,可是,他敢带着这些银子回台州吗?苏晓可是官员,凭借他的关系,天下之大,又逃到哪里去?一家老小怎么办?除非带着家人远洋出海,永不再回来,但这值得吗?
巨额的银子被抢虽然心痛,但韩文晦最怕的还是被杀人灭口,妻妾被海寇掠走,这种情况很常见。海寇...有可能是有人刻意安排,韩文晦知道与参与的事情太多了,一旦是那样,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武器被第一时间收缴,男性全部赶到一侧船头。随后整条船开始被搜刮,女眷们的金银首饰被掳掠一空,甚至是值钱的衣物也不放过,随后夹舱中的箱子被找到,这引来海寇们一阵欢呼。
挣钱是用来花的,不是带入棺材中的,焦杵什么都清楚了。蒲寿庚一直在笼络自己,但最终,蒲寿庚还是最信任水澳寨的人。而苏晓无疑在收服自己,与蒲寿庚的笼络有些不同,他需要的是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