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是潘文卿的直属领导,不疑有他,第二日潘文卿就这样跟着苏晓到了赵知州的府衙后宅。门子对这位提举市舶可不敢怠慢,不久,赵知州匆匆迎了出来。
“雨声...哎,老夫去宗正司探探口风,若知宗能够配合还好,若无回应,那就任凭雨声处置吧!”
插手宗室的事情可不是玩笑,此时不走等待何时?潘文卿拱手:“提举,如今海舶来港,提举司尚有很多公务需要处理,下官......”
“雨声且慢。”
虞括一捋胡须:“若用柔字,雨声可以上门协商此事,可给赵士杰运销之权以抵偿归还的海船,雨声掌管着海舶运销之事,想来赵士杰也不敢不给雨声面子。这样既不伤和气,官家与相公那里亦不知,无声之中也可解决此事。只是...无法立威,以后再碰到宗室与仕宦之事雨声恐还要多加周旋......”
泉州就这么大,能够有点新鲜事不容易,拦轿喊冤的事情瞒不住人,苏晓接了状子就要管,当然也能按照官场的拖字诀接了状子不办案,至于拖多久那是他的事情。赵知州对这一套很熟练,也不隐瞒,他直接说起这件事:“不瞒雨声,我也曾被胡浮海数次拦轿喊冤!但又能如何?老夫也曾从中协调,可赵子曰借口海船陈旧,只同意拿出一部分钱作为补偿,胡浮海...自是不罢休。赵子曰是宗室,头上还有官职,我总不能......”
“那就用威字,明日我就上门拜访宗正司知宗与赵知州。”这是建议自己立威,苏晓回应的很干脆。
“多谢提举体谅下官,下官对提举的厚爱铭感五内!”潘文卿欲哭无泪,还要陪着笑脸,这个笑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先生还有何嘱托?”
赵子曰就是赵士杰的字,这个人看来很难缠,不知是不给赵知州面子还是这赵知州在袒护赵士杰,反正就是凭借自己的宗室身份,赵士杰有些肆无忌惮,赵知州也没法管。
不用抓人(也不敢抓),借势打力,这就是侵淫于官场的智慧,苏晓的眼前赫然开朗:“请问...先生,柔又何解?”
既然爱莫能助,苏晓也就不客气了:“学士,不如我们一同去宗正司拜望知宗如何?”
几句话,虞括就切中了重点。
虞括的主意够阴的,为了节省程序,朝廷支付给宗室的钱粮是由市舶提举司提供,只要苏晓卡住这一环节,不用说扣除之类,只需要使用拖延战术,宗正司都无法承受。宗室早已适应了朝廷的优厚待遇,后果就是...宗正司的知宗与赵知州恐怕会很麻烦,反正苏晓有没有说不给,只要拖下去就算成功...而那个赵士杰将因为这个案子成为泉州所有宗室的公敌。苏晓需要走的就是等待赵士杰的海船归航,随后扣住船直至他选择妥协为止。至于后续,苏晓还必须保证证据充足,然后造出舆论,这样就能减轻自己的压力,也能够给官家和贾似道有交代。
下人上茶退出去,没等苏晓放下茶盏,赵知州直接开口了:“雨声,是不是为了昨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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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焉能放过他,他一脸淡然:“没关系,提举司的公事自有人处理。干办是提举司的舶干,此事离了干办可是有违朝廷法度,我看干办还是等等学士,等学士回来再回提举司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