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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蒲寿晟与顾之淳所在的雅间空了下来,只剩下两人。
忧心忡忡而去的顾之淳没有看到,当他走出酒楼不久,蒲寿晟的脸已经开始扭曲,他面目狰狞的用阿拉伯语喃喃自语:“二十艘海船...二百艘海船都让你有去无回,南洋是穆斯林的南洋...这是属于穆斯林的大海,不是你苏晓的海,更不是宋人的海......”
原因大家都知道,今年的纲引成了问题。除了最早回航的一些海船办理好了纲引,集中回航的海商们不要说纲引,就是博买款都没有给付清,没有纲引,装货有用吗?装了货谁敢起航?没有官凭纲引就等于走私,不但是杀头之罪,货物与海船都要被市舶司罚没,谁敢出洋?
蕃商终究是外来人,苏晓与一般宋人官员的想法不同,他并不信任蕃商,想到这些,蒲寿晟只能在海上继续下功夫:“提举难道不知海上素来不靖?如此一来,海商不集中在一起,更易被海寇袭扰,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实际上是在试探,顾之淳一脸无奈的表情:“提举大人...我哪里惹得起?大人说了,博买钱款会尽快付清,纲引之后酬情发放,此事说起来颇有难点,提举说了,不加入商会的海商暂时不会给与纲引......”
是大宋给了他们这样一个天堂,允许他们经商、为官、建立寺庙、蕃冢、蕃学。苏晓理解阿拉伯人,甚至是其他蕃人与泉州人民的友好,但他不需要阿拉伯人去避免这种战争创伤。因此,让宋商站队无可避免。
酒宴表面没有什么特殊,大家都是端着酒杯到处乱串,互相预祝对方发财,海上平安。一时间各种语调在酒楼中四溢,让人感觉今年与往年没什么不同,但在酒宴结尾之时,往年组队出海的事情却没有被蒲寿晟提起。
“今日还要多谢员外前来赴宴,也就不与员外见外了。听闻提举大人曾与员外会面,不知这纲引之事员外可曾与提举提起?”顾之淳接受苏晓召见的事情瞒不住人,但蒲寿晟也没提商会的事情,他的意图已经很明显,商会不是说建起来就建起来,目前最重要的是纲引。
蒲寿晟算是体会到了苏晓的厉害,过于刁难蕃商会影响到市舶司收入,朝廷那里也不答应。宋商与蕃商不同,这等于分而治之,宋人本性怯弱,在苏晓官威下,博买权与纲引在手,这些海商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为了利益这些宋商只有选择加入商会,然后...成为苏晓的掌中之物。
“还不如那些行商,都说海商利厚...可谁知其中的风险?现今...提举大人如此强横...哎!”
泉州蕃坊的蕃长是蒲寿晟。
顾之淳立刻道:“提举说了,他准备让商会的海商自己也组织一些护航力量,市舶司正好有效用轮休,这些轮休的效用将作为护航力量随海船出海。”
这个钻到钱眼里的苏晓,蒲寿晟算是看透了,苏晓强势不假,但也没有亏待自己贪婪无度的名声,压榨海商不算,还要找借口派人出海夹私。名义上是护航,实际上这二十艘海船都是商船,利用护航的名义给自己挣钱,二十艘巨型海船的货物不用经过抽解,更不用博买,苏晓真的好会盘算......
当顾之淳走出悦宾楼,已经下午时分。
蒲家的优势主要在海上商路与香料的销售,苏晓的优势在于抽解、博买与出海的决定权,说起来蒲家与苏晓半斤八两,并没有谁占据绝对优势。可马上就是立冬之际,远洋海商几乎全部回港,海上就等着季风的转变再次出海。这样的时刻,宋商站在哪个队伍中,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了。
眼看就是起北风的季节,市舶提举司不给办理纲引,在座的海商都是人心惶惶,为了多探听一些有用的消息,因此大家谁都不肯走。
基于安全的问题,历来在海上独自远洋的零散海商其实很少很少,最初都是几名海商组成大小不同的船队共同出海。而在蒲家来到泉州站稳脚跟后,这种出洋方式更加严谨。由于大食人更加熟悉航路与南洋一带货物的交易地点、装载,加上大食人会让随行海商规避很多航行与交易中的危险。由于统管“诸蕃互市”,以蒲家为首的大食人逐渐被整个泉州出洋海商公认为出洋领袖。
悦宾楼是泉州大海商顾家的产业,由于资材与人力的问题,加上食物不易储存,这个时代有名气的酒楼都是接受预定,临时进入绝对没饭吃。今天的悦宾楼只接受了一个人的订桌,这个人就是蒲寿晟。
苏晓给与的压力很大,谁也不敢确定泉州的海商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如果没有宋商到来,或者没有往年半数以上的海商到来,蒲家就等于被苏晓压了一头。这一头对蒲家来说将很难接受,因为那是失去泉州海商领袖的一种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