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的可怕，乌云翻滚，如一座沧桑的大山，沉闷的透不过气。

这些东西当秦清雪成为先天时，便自然而然的知道了，就像这本就属于自己的记忆，只是被尘封了而已。

老人缓慢摇了摇头，似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便已是全部的力气。老人道：“我已经不行了，不要为我浪费血气……我还有最后两件事要交待。”

林落天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只是叹息了一声，然后离开。

一个多月来，林落天一直站在这院子中，脑海里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辽无边际的空白。什么也不去做，什么也不去想，潮汐流无声无息地运转，而在潮汐流的带动下，纳神卷居然被带动了，也慢慢地运转。因为血气已经衰弱到了极点，所以生理机能也在这一个月中停止了。

“我说过，海枯石烂，生死相依！”

林落天身躯一震，道：“清雪……”

林落天喃喃道：“清雪，你好傻！真的好傻！”

于是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她和他！

林落天怔怔得看着秦清雪，这个每天早上陪他练武的女子，这个宁愿与他在一起也不修真的女子。

他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他这一生都不能辜负她！

几乎所有武者一辈子不能返先天的原因，不是先天难成，而是意和武道意志难以领悟。意和武道意志对武者来说，就相当于化神对于修真者。不同的是，若是一个修真者来领悟意和武道意志，可能在短短时间内便可完全领悟。但是若让一个武者去领悟化神意境，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秦清雪看着林落天的眼睛，眼神脉脉含情，道：“我不想成为师叔，我也不愿你成为师父。你曾说过，执手比肩，仗剑天涯……我不想最后变成沧海桑田，尽负流年！”

老人道：“清雪，你已经懂了，但是他还是不懂。”

秦清雪为林落天挡住雨水，道：“这一个月来，我能感受到我体内有一条奇特的经脉诞生，奇寒无比，拥有着强大的力量。”

天际惊雷炸响，轰隆隆，密集的雨点如牛毛般飘飘扬扬。

秦清雪泣不成声的点了点头，她没有看到师父走的时候，但是现在看到爷爷迟暮的样子，心中很是难过。

老人道：“对面山上有一种花，只在冬天开放，你去摘些回来吧。”

林落天“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林落天猛然想到，惊喜道：“难道你的冰灵根已经在诞生了？”

秦清雪紧紧抓住老人的手，气血源源不断的输入老人的身体，道：“爷爷，再坚持一会儿，落天就快回来了！”

院子中，有一个雪人，随着春雨的洗涤，冻雪渐渐化作雨水，与天地间的雨水融为了一体。雪人外表的雪开始融化，渐渐露出一个人的轮廓……正是林落天！

秦清雪突然摇头道：“即使有了灵根能修真又如何？如果你最后还是没有灵根，我一人长存……你能想到是多么孤独吗？”

又下雪了，更大的雪。

雪，一直下，一直下……

老人道：“清雪，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吗？”

秦清雪站在林落天身后，只是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雪花飘飘扬扬的洒落，就如灿烂的樱花，开放着生命最后的美丽。秦清雪也没放出血气，任由雪花落在飘飞的秀发上，一如点缀了几根雪白的羽毛，雪花落在脸上，又如点缀了几许晶莹。

秦清雪道：“我不知道，但落天他会知道，也许不是现在，但是某一天他会知道。”

林落天收回血气，睁开眼，默默地看着树桩，然后将戒指带在手上，看着秦清雪，一扫阴霾，笑道：“恭喜你清雪！”

今年的雪，似乎比往年更悲哀，一直下，一直下……

屋子中，老人的气息越来越弱，脸上有些浓厚的枯败气息。

用了一刻钟，林落天终于到了，映入眼帘的是一簇簇白色的花。

林落天展开了全部的血气，爆发出最快的速度，赶向了对面的山。一路上的凶禽猛兽在感受到林落天那雄浑的血气后，纷纷避开。

春雨惊雷，润物无声。大山中，开始化雪了。

林落天道：“有一次我听师父说，师叔有意让心慧进入望月。现在清雪你有了灵根，我曾听紫……我的一个朋友说，冰灵根是罕见的灵根，想必师叔也会同意你进入望月。”

先天武者不修灵魂，而是血真。血气为阳，真元为阴，同理肉身为阳，灵魂为阴，所谓灵肉合一便是肉体与灵魂的融合，只要肉身不灭，灵魂也就不灭。而血肉衍生已是相当高层次的真空生妙有境界，一滴血，一根毛发，亦可瞬间再生，当然这也是血肉衍生圆满武者都不是那么容易做到。

“清雪，你……”

武者不同于修真者，武者的真元和血气，包括融合的血真，都是没有属性的。虽然灵力没有属性，但是修真者的灵根具有属性，所以一旦武者的血气和真元有了属性，那就表示存在着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