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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云儿，你晓得，我平生也没什么积攒，只有这张老脸兴许可以甩几甩。决赛在明年，云儿你先自己琢磨准备，我抽时间给谢莉思写封信，请她过年省亲时给你把把脉。”

孙云的泪珠涌成了流水。

孙云一惊，旋即喜出望外：“爸！”

好吧，果然还是被当成了不适合融入大人的世界的孩子吗？

第五章将变的人生

“你娘家的人……”

（ps，谢莉思是假名，大家懂的。有兴趣的可以自行问度娘）

孙云依旧泣了好几分钟，才渐渐止了下来。

“云儿，当初你一个人来江城，又一个人带着孩子回去……”

“嗯。”

“爷爷……”

毕文谦不明白为什么，但他感觉到，因为自己的一首歌，这个家庭，将会发生变故了。这个变故，有哪些好，哪些不好，他不知道，甚至，在他拿出这首歌之前的思考里，压根儿就不包含这个属于毕文谦的家庭。

“云儿，说吧，你怎么打算的？”

“参加比赛，想拿冠军，有什么不对？”

这个家坐落在一栋筒子楼里，相邻的两个单间，一间归爷爷，一间归孙云。毕文谦年少时，和孙云一起睡，遇到她外出演出时，就和爷爷睡。后来成为植物人期间，爷爷将他安置在自己的床上，然后自己在旁边对付了一个行军床。等毕文谦苏醒，爷爷以毕文谦即将要到学校住读为理由强行带了节奏，保持了原状。等毕文谦真的住读了，他的年龄也不适合和妈妈一起睡了。周末回家时，如果妈妈在家，那行军床就又派上了用场——事实上，这几个月里，用上的次数并不见得多。

“文谦还要我拿金奖呢！”孙云似乎破涕为笑了。

“我晓得，你嫌我在外面心直口快，一些事情不和我说。这些年，图你漂亮的人，少不了，你要养这个家，里里外外不容易，我懂。你已经陪这个家熬了十五年，今天，你打算走，我这把老骨头没道理留你。以后……有时间回来看看我就好，如果没有时间，一封信就够了。”

爷爷没有回答。毕文谦看向孙云，她点了点头，没有笑容。

好吧，至少毕文谦是如此理解这个眼神的。

“文谦比我的面子重要。”

毕文谦眨巴着眼睛，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这更惹孙云喜欢了。她豪迈地一挥手，像一树盛开的梨花：“为了儿子你这句话，妈妈我刻苦定了！”

“……我要唱文谦的歌，去参加青歌赛。”

这一琢磨，直到毕文谦和孙云吃完了，仍然没有结果。

良久，他轻轻抬手，掩住了自己的眼睛。

“够了，十几年的苦，我都没见你哭过。你又没做错什么，波波在天有灵，只会为了你，为了文谦高兴。”

当天晚上，就在孙云抢着下厨的时候，毕文谦在妈妈的卧室兼书房里写着歌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