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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去过，开着胡枝子的原野，白晃晃摇曳的胡枝子原野，整片像浪潮般起伏。在那里，我呼唤那个人的名字。回想过去，他曾经给我一束胡枝子花。只要我从这样的梦中醒来，便会在黑暗的房间哭泣，在陌生的怀抱中哭泣。记忆中的他，永远都是少年的模样。”

“那个发言的大叔是谁啊？一副一语惊醒梦中人似的口气。”

……

路上，毕文谦表示有些看不懂。

毕文谦不知道，孙云是否知道自己已经知道她的言下之意，他只是感觉到，手上传来了温柔的力道。

虽然很多时候，人总是悲哀于知音少，弦断有谁听；但也许有的时候，存在一个知音并不见得是好事儿。

孙云第一句开口就与众不同——这个不同，是和今天已经唱过的所有参赛选手相比。随意、随心，轻盈，不似唱给眼前的人听，而是唱给自己，唱给自己心中的人听。

“这是一首流行歌。”

噗……毕文谦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才没笑出声来。

“你不必知道他是谁。他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岁数的女儿，有一个过世多年的妻子。他觉得，我和他关系很好。”

不过，在这个比赛中，已经足够，或者说，这更侧重于孙云的演唱了。

“傻孩子，因为我已经有你了啊！”

下了场，孙云以帮助毕文谦准备明天的比赛为由，第一时间带着他离开了现场。而爷爷，早就自己先后了家——家里可没有剩饭。

“他听懂了我唱的歌，也许他还自以为我唱了一些什么。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

场下的争论持续了很久，这是其他歌手演唱之后所没有的情况。

那是一首有些悲伤的歌，毕文谦从前听过，梦中的歌声却是中文，并没有翻译式的违合感——在梦里，他不觉得违合。

“这是一首消极的歌。”

孙云却没有立即回答。等他们下了车，她才又一次用劲儿握紧毕文谦的手。

很显然，孙云也听到了，她应该听得更清楚。可是，她没有作为一个即将被打分的选手的忐忑，只是一如既往地笔挺着脊背，遥望远处的毕文谦，俯视眼前的评委们，脸上，只有等待结果的平静。

虽然觉得很没有营养，但毕文谦强迫自己关注着这一切，因为，这些事情，是他迟早会直面的。

“这是一首唱得很好的歌。”

“啊？”

也许，这就是变革年代的一个缩影……吧。

不过，这个调子一出，原本的争论竟基本被消除了，在谢莉思的主导之下，孙云成了专业组通俗唱法的第一名。

第一排的评委们开始了七嘴八舌，毕文谦听不真切他们的每一句话，但他听出了争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