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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黎华眨眨眼睛。

“文谦，也许你知道，去年正是中央三令五申不准在旅游风景地开会、不准超标准宴请的风头。这事儿立即上了报。孙经理虽然表示接受批评并今后改正，但在社会上终究引起了大的反响，并受到申城领导部门甚至中央的关注。十分被动的孙经理，决定把作词人退回宣传部，并取消了他的干部资格。”

“之后，《解放日报》发了一篇揭露那位年轻歌手道德问题的文章，不仅定性为糟蹋妇女的流氓行径，还不点名地批评了申城唱片公司。而唱片公司立即写了材料反击，指责记者无中生有。于是，日报的党委特派了记者进一步调查，在这个关头，那位作词人向记者揭发了唱片公司领导在鹭岛召开订货会议时铺张浪费、违反财政纪律的问题。”

这些话，或者说这些事情，和毕文谦问的问题，貌似没有关系，但他又觉得，其中还是有隐隐的联系的——作为一个80年代的人，黎华也不至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吧？

“最终，见进言无效，作词人绕开申城唱片公司，直接像中唱总公司的领导写信，反映孙经理在干部政策和编辑方针上存在问题。不久之后，作词人被病休三个月，孙经理带着各部门领导给他开小范围的帮助会，要他检查缺点并录音。结果，两个人的矛盾公开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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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有另外一个年轻人，在工厂里长期旷工，还有玩弄女性的劣迹，最终被开除了。但他在一次申城青年吉他弹唱大赛里得了一等奖，顿时就成了申城的歌星。唱片公司嗅到了机会，和他签了合同，让他录歌，发行了很多磁带，而他第一盘磁带就卖了100多万盒。于是，他受到了唱片公司领导相当的重视。”

“……也许，笨的人，是我？”毕文谦苦笑道，“我还是图扬图森破啊！”

“车站吧！”

“不许嫌我笨。”

毕文谦心里一紧，难道自己开的脑洞出了什么变故？不过，既然人家都说得这么含糊了，倒又不好明问。

侃侃一气，黎华点了点头，示意说完了。她和毕文谦一样慢着步子，细细地看着他。

黎华抢白的话让毕文谦觉得开心。他当然不是觉得她笨了。一个能够为一首歌而琢磨几个月的人，她至少有一颗对音乐踏实的心，这才是可贵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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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作词人愤愤不平，恰好，今年1月初，中央开了八千人大会，作词人受了鼓舞，向中央和申城相关领导写信揭发孙经理。于是，就在上个月底，中唱总公司派了调查组进驻申城唱片公司，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结果。”

黎华又看了看毕文谦，他也又点了头。

但毕文谦并没有说出来。毕竟，让不知潜力上限的学生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完美，是一种好事。很多貌似天才的人，往往就是对自己的要求比常人更苛刻一些，最终日积月累出了常人无法想像的成就来。

“毕文谦，黎华，你们快点儿好不好？”

“谢谢孙经理！那我就先专注准备比赛了！”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年轻人很努力报答知遇之恩，不仅是作词，几年里为唱片公司的发展也做出了不少成绩。孙经理也公开表扬过他，说他是具有改革思想的青年。”

“这前后也是按月计的时间了……”

看到毕文谦沉思的样子，黎华笑着用胳膊轻轻挤了他一下：“怎么，犯迷糊了？这可是你非要听的。”

“也许，我并不擅长遵守规则地玩儿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