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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小提琴舒缓的演奏逐渐淡去,一曲罢了。现场鸦雀无声。
“我唱完了。师父,来,上来?”
黎华的歌声,如一汩清泉脉脉流了出来。
黎华温温地扫视了一圈,并没有谢幕的举动,反而往前走到舞台边沿,朝台下的毕文谦轻轻递出了手,小声说道。
“各位!谢谢各位的热情!这是你们作为听众,表达出的淳朴的感观。我代表我徒弟,谢谢大家!”说着,毕文谦重重鞠了一躬,“不过,没有哪个师父不希望徒弟精益求精,我接下来的说法,却是要在鸡蛋里挑骨头了。作为观众的各位,如果觉得我说得不对,大可以当我是在胡言乱语。但是,徒弟,”毕文谦将黎华的手牵起来,“你要记住我的话,始终严格地要求自己。”
只是……这样好像有些拉仇恨啊?
说是介绍,也不过一句带过——他们现在都还只是学生,除了吕斯清,几乎谈不上什么履历,而那些可能的个人的趣事,毕文谦也不可能知道——即便他上辈子考证过,现在也“不该”知道。
毕文谦放开黎华的手,半转身,指着三位伴奏的年轻人:“一首完美歌曲,优秀的演唱必不可少,同样,优秀的伴奏也必不可少。当你表演完毕之后,如果条件允许,应该让伴奏的人和你一起接受观众的评价——无论是掌声,还是嘘声。当然了,今天看起来,大家给予的,都是掌声。来,斯清、张姗,还有杨哥,来和大家亮个相嘛!喂,其他人就不说了,斯清你不是从小就到处表演的吗?腼腆什么啊?”
“总的来说,你刚才的演唱,像一件美妙的工艺品,形象生动活泼。不过,这件工艺品,只能远观。如果凑近了计较,却会发现材质不好,细节粗犷,缺乏打磨。这些都是声乐技术上的基本功问题,这里,我就不从细处一一指出来了——晚上还有正式的青歌赛,我们今天搞出的阵仗已经搞得邹大导演焦头烂额了。”
黎华微微点头。
万鹏激动道:“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也能这么……”
“是你身子轻。”黎华抿嘴微笑。
终于,毕文谦笔挺而立:“大家好。我是毕文谦。”停顿了两秒,他朝黎华点了点头,“作为师父,我只会说真心话。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影响,我想先听听在场的观众们对你刚才的演唱的看法——”他朝前方摊开一只手,大声问道,“各位,你们觉得,我徒弟,唱得好,还是不好?”
“至少今天,作为一个歌手,你是成功的。”毕文谦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捏着话筒,扬在空中虚压,示意大家安静。
说完,她自己则朝前几步,来到舞台边沿,轻盈一跃,跳了下去。
“师父,指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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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劲儿不小啊!”
“什么?我没听清。”毕文谦把话筒递到了吕斯清嘴边。
毕文谦笑了笑,把话筒缩回来,对着黎华,也对着观众们说道:“斯清这话就不对了。音乐属于艺术,一首歌就是一件艺术品。我们在创作一件艺术品的时候,区别只是侧重不同,却没有哪一个环节可以马虎。既然在要求上是一致的严格,那么在接受结果的时候,为什么不勇敢地站在一起呢?有掌声是你应得的荣誉,被骂了也是你活该的后果——创作时是一个集体,末了怎么能由一个人来接受褒贬呢?”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万鹏哑口无言。
“还是说……”毕文谦又瞄了吕斯清一眼,揶揄道,“你今天其实心不在焉?是不是这歌的伴奏太简单了,让你觉得杀鸡用了牛刀?”
这模样儿,倒把毕文谦逗乐了——眼前的吕斯清和夏林一样,和自己是同龄人。虽然依然是一头卷发,并且嫩得帅气,却还没有将来挥洒自如的气魄。
那英姿飒爽的劲儿,一下子就回归在了身上。停在了之前毕文谦站的位置,黎华瞄了一眼身边的万鹏,有意无意地问:“如何?”
有些天真,有些俏皮,有些憧憬。像一颗卫星,欢快地在你周围,不断萦绕。
忽然,她小声叹道:“歌手只需悦时人……我要走的路,还很长吧?”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