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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赛是从四月26日开始，一直到五月1日，劳动节。

“但是，就我们在申城听过的河合奈宝子的歌来说，你对着她唱——‘不想跟别人发生争执，不想被别人讨厌。于是你唱的歌都是些软绵绵的情歌，只能唱这种，只能这样，只能这样……’这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儿啊！”

好吧，事情大致算是清楚了。毕文谦出其不意地伸手刮了刮夏林的鼻子：“原来我们的小富婆儿也有需要雪中送炭的时候嘛！”

“……所以，我也许会喜欢偶像歌手，但也仅此而已。”

无论如何，青歌赛第一轮全部结束了。一切，看上去挺好。

就在两人一起风卷残云时，敲起了轻弱的敲门声。

黎华只是撇撇嘴，仿佛在说——此事必有蹊跷。

“……这样啊……”这么一说，事情就解释得通了……等等，不对！“那你这是……离家出走？”毕文谦瞟了黎华一眼——幸好她在，不然，指不定会不会被传说成夏林跑来和自己私奔……不对，那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

眼看着毕文谦递来的水杯，夏林哇的一下哭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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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王富林转告的时候富于技巧，夏林妈并没有像黎华担心的那样连夜而来。三个人吃了毕文谦带回来的加餐后，即使毕文谦不时逗逗，夏林依旧情绪低落，或者说还有余悸。连带着黎华也寡语了。

眼看着仰靠在椅子上喘气的黎华，看着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看着她对自己淡淡的笑，毕文谦心里那点儿烦闷似乎不曾出现过了。

影响？毕文谦忽然想起了那一声来自四合院里的“丫头养的病秧子”的问候，不禁笑了：“我可是去过前线的，这点儿事儿哪算什么影响！”

于是，招待所的房间里响起了锵锵琴声。这让毕文谦略微沉醉——虽然离从前弹的钢琴的感觉还有诸多距离，但至少能够在琴音流淌间恍回大学时代了。那个念叨着“琴不是这么弹的”的白头发老头子现在是否风华正茂？那个“流行歌，也不只是男欢女爱”的年代，是否就是自己穿越到的今天？

“师父。”

“谁啊？”

哭了好一阵，夏林才渐渐平复下来，接过毕文谦递了很久的杯子，却又直勾勾地这么盯着杯里的水，一阵沉默。之后，才忽然开口：“我妈不许我看青歌赛，不许我唱歌！”过了一小会儿，她又小声补充，“那天我去电视台的事情，还是被妈妈知道了……”

而夏林……终究还只是一个高中女生。比起将来“历史”上那一句“爱谁谁”，而今的她连登台和自己对唱的勇气都还稍有不足。

日夜一天天过着，不觉间便到了五一前夜。

几乎全圆的月亮挂在星光熠熠之间，星辰们悄悄眨着眼睛，看着地上的毕文谦，正如毕文谦悄悄看着黎华。

终于，三人早早地关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