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抬头，俏脸严谨却又让人感觉一丝对不幸人的慈悲，“我会做到取缔教坊司，规范西秦律法。”

阿九忍不住撩开帘子，向教坊司门口张望，莫昕岚发觉姜氏很不喜欢陆天养，顺势道：“陆指挥使怕是去教坊司寻李家小姐，当年李嫣然得罪他，便是李嫣然自尽，李家还有留有其她的女孩，他这口气总是要发泄出来的。”

“真正犯错的人该赎罪，他们的家人何其无辜？况且既然犯罪的人敢铤而走险，他还会在乎家眷么？”

姜氏扶额转向发愣的莫昕岚，无奈的说道：“你别听她胡说，阿九跟老爷读书读傻了，脑袋时不时的犯浑，往后岚姐儿帮忙我看着她。”

听雪轩，琴声缈缈，站窗口站着一人，一边饮酒，一边遥望远处。

只怕谁都没想到，姜氏会从重新订立规矩慢慢收回周姨娘打理庶务的权柄。

“岚姐儿看呢？”

成国公府随从把马车让进府邸，姜氏领着两姐妹下马车。

入乡随俗，阿九坐进舒服的软轿里，摸了摸周围的细纱，成国公很富贵……透着一股浓浓的贵族味儿，同爽朗明艳的昭华郡主不大相符。

“咦，陆……陆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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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昕岚不知想到何处，嗯字出口时吓了她自己一跳，心悦臣服的轻笑：“母亲，我反倒觉得九妹妹能做到。”

“嗯。”

京城纨绔子弟，官宦子弟，勋贵子弟最最流连忘返的地方——教坊司，自然也有**才子的文会定在教坊司。

“等用上二姐姐时，我不会客气。”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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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一会功夫，里面走出一个浓妆艳抹的妇人，满脸巴结谄媚的笑容，虽是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阿九能感觉出，那名妇人一个劲的讨好他。

“成国公陆家。”

姜氏抓住阿九的手，“陛下明令禁止西秦官员出入烟花之地，唯有教坊司不拘官员。”

这些话飘进阿九耳中，她坐回姜氏身边，托着下颚，“教坊司。”

成国公的出身东辽国贵胄，据说成国公的祖上可以追溯到三国江东的陆家，听说是陆逊之后，昭华郡主的祖上……是山大王嘛，不对，沐家也是世家，只是开山王去得早，没来及培养后人的贵气。

“好啊，我和二姐姐愿意为娘分忧。”阿九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成国公不愧是国之柱石，府邸极是奢华气派，占地很广，公爵府很大。

这是巧合？还是阿九故意为之？

可莫盺怡……莫昕岚不明白她哪来得那么‘奇怪’的想法，又让人坚信她能做到。

“好的。”

刘铁成低头走到男人身边，“属下去看过。”

阿九耷拉下脑袋，“等我能同长公主说上话，不知道得过几年呢，长公主哪会轻易见我，昭华郡主虽是陛下最疼的外甥女，可她已经嫁人了，一向不过问朝政，我怎会让她为难呢。迟早有一日，我……”

在上车前，阿九眼珠灵动的转了半圈，对侍奉在旁边的灵珊道：“你去告诉周姨娘，革钱妈妈三个月月钱，等她伤养好后，便打发到庄子上去。罪名……挑拨我同二姐姐的关系，亏着我有善心，要被周姨娘先知晓，罚得更重。”

阿九突然睁大眼睛，哑然的看向如同老佛爷一般沉稳的娘亲，小手偷偷的伸到姜氏身后，轻轻写了个服字，真真会见缝插针，她从没想过让二姐姐为难。

“九妹妹，陆指挥使正经有几个红粉佳人侍奉左右，听说他看上的女子不准旁人碰，却也不给她们赎身，把她们当做玩物。”

“岚姐儿。”姜氏道：“阿九还小，不适合听。”

“把酒摆在听雪阁。”

“我没有再想陆指挥使。”

姜氏勾起嘴角，戳了戳阿九的额头，“这事我也交给你？”

姜氏被阿九说得无言以对，同莫昕岚一起避开阿九清澈的眸光，过了一会，姜氏叹道：“让你去见昭华郡主不知是不是错了？阿九，你爹还在诏狱里。”

“只是让人警示。”

“陆大人都给您准备好了，快请进。”

“母亲。”莫昕岚毕恭毕敬的屈膝，姜氏眉梢微挑，阿九见后嘻嘻笑道：“让娘久等啦。”

莫昕岚缓缓低头，阿九道；“别让娘等着急了。”隐藏下莫名的感悟——至亲之人的不理解且伤害是最痛的。

陆天养走进教坊司后，进进出出的人议论纷纷：

“九妹。”

“律法可以严酷无情，但不该……不该一人犯罪，全家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