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比他们站的更高,让世上少些这样的悲剧,除了更高的地位外,还需要一部更完整的司律体系,不仅有律法,还需要仵作,衙门里的差役,更需要青天父母官。”
陆天养叹道:“过得太久,我查不到是茶水所致,还是莫兄被逼无奈。莫兄是心软的,便是对辅国公不满,也不能不要小周氏,但他们低估了莫兄正身之道,他可对小周氏心软,可不会觉得对辅国公愧疚,更不会因辅国公的逼迫就此低头,后面的事儿,你应该都知道了。唯一让莫兄对姜夫人愧疚的是,你外公送你娘进京成亲时,是不知道莫兄已经纳了辅国公庶女为妾。”
“巧合?”陆天养摇头道:“世上哪来得这么巧的事儿?阿九侄女……你往后得多小心些。”
还记得寿面的事儿?!
焚蛊之毒折磨他十几年,每次熬过后,身上总会有一股暖流慢慢的汇集心处,此时他就有这样异样的感觉,莫非他又中了什么不知名的毒蛊?!
“啊。”阿九万万想不到父亲和外公还有如此渊源。“外公也曾资助寒门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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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对面的人才抬头,深邃的眸子闪过几许异色。玩味的勾起嘴角,“他们是死了。可阿九侄女想要的证据并没消失。”
他碰触过柔软肌肤的指尖很痒,似有一道莫名气息钻进手指中一般,暗暗的指尖摩着衣衫,阿九年岁小不说,还是他的‘侄女’,他到底在想什么?
“那算我们两人的秘密成不?陆叔叔?”
阿九听到几声尖叫,向前看去,沐焱宇护住身边的少女,挡住来上香的闺秀投过来的荷包等物,“真够疯狂的。”
陆天养嘴角微微抽动,多新鲜?她怎么会不是晚辈呢?又想了一个傻问题,他已经好几年没犯冲动,没犯傻了。
“其实我眼下同空谈误国的人没有区别。”
莫冠杰相貌不凡,又是二甲第一。有许多富贵人家愿意同他再联姻,就算顾忌辅国公难缠,但勋贵中。不惧怕辅国公的人家正经不少。
陆天养默默饮茶。不知被阿九的话吓到。还是怎么,他不敢看向近在咫尺的小侄女。
陆天养被她炙热欣赏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
陆天养喉咙发紧有话说不出,略带几分疑惑。她真的当自己是叔叔么?!只当自己是有求必应的陆叔叔?
据说西佛院到现在还保留着尚未消散的佛气,许多贵胄富商对西佛院趋之若鹜,就是想沾沾佛气,便是得不到佛气,也许能沾点寿元,人过七十古来稀,何况高僧圆寂时瞒百岁。
“什么?您说。”阿九一派天真。
“不。”阿九眼睛清澈明亮,晃动着一股陆天养从未见过的执着,他有一种错觉,面前俏丽的小侄女仿佛突然间成了可同自己比肩的女子。
阿九眼睑仿佛蝶翼一般忽闪着,眸子因此时隐时现,水粉的唇瓣微微撅起,“左右我同陆叔叔之间秘密挺多的,不差这一句了。”
“小周氏在辅国公庶女中是最得宠的一个,嫡母对她另眼相看,后来莫兄嫡妻生产而亡,留下一双儿女,辅国公夫妇怜惜女儿,疼惜外孙外孙女,自然信不过莫兄所选的继妻人选。无论莫兄如何保证不会偏心,依然无法取信辅国公夫妻。当时莫兄已经不是刚中进士没有任何根基的人了,辅国公也不好在强行命令逼迫他娶小周氏。”
“莫兄听过你外祖父去书院里讲解四书五经的课程,我猜应该是你外祖父同书院山长说话时。被莫兄听到了。当年你外公还没高中状元,你父亲虽是丧妻。但已经是正六品实权官宦,又执政一方,这门婚事……论起来反倒是外公高攀了莫兄。”
阿九眸子突然暗淡下去,小手捧着茶杯,“不求天下大同,再无人枉死。若能让更多的死人为自己辩解开口说话,便是进步,再过上百年,或是几百年,许是会离目标更进一步,每一代都向前夸一小步,那么后代的日子起码比现在更美好。”
一路行来。阿九认为伽蓝寺不愧是天下第一名寺,比之进京路上养病的落败萧瑟的法华寺高出不知一头。
“来伽蓝寺必得求福签。”
阿九慢慢的回神,眼睛还是围着陆叔叔打转,早就晓得陆叔叔通身的气质不弱于贵公子,只是一直以冷酷无情示人,孤冷气息破坏让人不敢多看他一眼。
一旦莫冠杰偏心,对阿九将来没有任何好处。
“她待莫隽咏如同亲子。”陆天养微微颔首,“甚至比有些人家的母亲对待亲子还要好。不仅衣食住行操心在前,就连你三哥的延请的师傅,她都有亲自过问,为你三哥的事没少同辅国公夫人等人争辩,辅国公夫人当日同意让她去照顾亲生女儿所留血脉,其实是很信任她,也很喜欢她的。”
西佛院位于伽蓝寺西边,背靠十三座佛塔,据说佛塔下镇着高僧圆寂的舍利,除却伽蓝寺的僧侣之外,十三塔林绝不准许外人进入。因此西佛院极是宁静,当然没有过硬的背影,伽蓝寺也不会让人在西佛院歇息。
“……”
阿九笑意盈盈,脚步轻快:“无论怎样……他总是陆叔叔不是么。在江南学政府时,我没嫌弃吃掉娘做给我寿面的陆阎王,回京一路上的相互,对我爹的关照,此时我又怎么会嫌弃他呢。”
“嗯。”阿九点头,示意陆天养继续说下去。
“管?都是同陛下打江山的老兄弟,他们只需要去陛下面前哭两声,说说曾为陛下立下的功劳,陛下便不会为难他们,毕竟……”陆天养声音转为低沉,“这样的事情,陛下也不是没做过。”
“嗯?”
不知他是该高兴,还是失落。
“为亡妻守孝一年后,莫兄同远在山东的姜举人以书信定下亲事,你外祖父只怕到现在还不知道,当年他隐姓埋名自助过的过百寒门学子中,就有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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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她全神关注欣赏西佛院时。从佛堂走出一人来,阿九瞪大了眼睛,失态的道:“陆叔叔?!”
“只为陷害我娘,两个正当年的男人死于意外,毁了两个家庭,让老人无人奉养,孩童无让照看。这么做实在是太卑鄙,太恶劣。”
“阿九!”
“身份卑贱,性命就不值钱,可惜……佛家都说众生平等,怎能因地位到底,就决定性命是否重要?!”
他——做四年的锦衣卫,从没受过挫折,偏偏帮小侄女查两个人,却没想到有人先于一步灭口。
陆天养忍不住喝止她,尽量按下发热的脸颊,戴面具也有好处,起码她不会看到自己红了脸,“姜夫人晓得你说这话,回去定会罚你!”
“既是化名,我爹是怎么知道的?”
阿九气得胳膊轻轻颤抖,“有没有可能证明他们是死于谋杀?”
“听说前任主持就是在西佛院圆寂的。”
“我爹就同朝夕相处的周姨娘有了手尾?”就算关在一起,也不该为美色所迷惑。
“……应该是一杯茶。”
阿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并非她要证明什么,也非同情心泛滥,而是眼前发生的事儿同她脑子里某些至今自己还想不起的记忆片段有很强的冲突,仿佛世上不该因高低贵贱定人生死。
“难怪,难怪外祖父早放下对科举入仕的心思,再一次被挑起来。”
“死了?!”
“哦。”
阿九瞪大眼睛,陆天养无奈的点头,“是死了,一个酒后失足落河淹死了,保人去青楼*与人口角冲突,被板砖砸得脑袋开瓢,没熬过两日就去了。”
他身穿貂毛领鹤裘。流光水滑的貂毛滚满领口和衣襟,貂毛针很长,很光亮。但给人以很柔韧的感觉,长裘前面长至膝盖上方分开并向延伸开去。露出陆叔叔里面穿着的湛蓝色广袍宽袖衫,如此精巧的设计显得他身材越发修长。
“不管怎样,我谢谢陆叔叔。”
阿九拿茶当酒,敬陆天养。“麻烦您了。”
大敌当前,大仇未报,他陪一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胡闹,就算为报答小侄女,也不至于改变妆容……万一被有心人看破……陆天养忍不住按了按银鹰面具,顺便挡住阿九的目光,后悔,酸涩中又因为小侄女全神贯注的看自己而涌起一丝难言的甜蜜是怎么回事?
阿九抬头,长出一口气,“有这几样证据,足够洗清我娘,周姨娘也足够让我爹怀疑,二姐姐他们应该也会对她有所疑惑,我三哥那人儒生气息很重,仁义,孝道一直是他所坚持的。二姐姐我倒是不担心,三哥怕是会很难过。”
脑子里想过一个问题,她真是你侄女?
阿九白净的小脸露出几分郑重,“若不是巧合意外,她把人命当做何物?”
“京城的风水真是好。”
他是个好人!
“玉郎,玉郎。”
“所以莫兄赶去国公府同辅国公说起此事,辅国公一向对你父亲很专横,听后勃然大怒,责怪你父亲没良心,且同姜家小姐有了收尾,莫兄自是争辩的,开国勋贵一向霸道,说不过,总能打得过。你父亲被一棍子打昏了去。随后辅国公毁了定亲书信,然后……然后把你父亲关在小周氏闺房。”
“难道陆叔叔把阎王官袍穿出来了?”
阿九暗自摇头,自己小看了娘亲,便是没有做次辅的爹,娘也不会让周姨娘蹦跶的。
宠着阿九,呵护她,不就是想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么?
陆天养已经盘膝坐在蒲团上,抬手指了指对面的蒲团。阿九乖乖的跪坐下去,“您说吧。”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