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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自己有银子。”

昭华郡主不满陆天养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几次三番阻止神武帝对陆天养的封赏，马公公很纳闷。这两人怎么总是犯冲，似前生有仇一般。

“……”阿九从未见过陆叔叔如此慎重。

神武帝负手而立，看着梅花瓣，“东辽国？”

“小心。”

“他为俊杰，是陛下的忠臣，奴婢……奴婢受过他父辈大恩，又是残缺的废人，何苦为一己私利，耽搁他的前程。”

陆天养拼命想摆脱刺客纠缠，只是拦着他的人一样身上带着炸药，他想脱身去救驾，极是困难。

阿九怔了怔，慢慢的跟在陆叔叔身后，既然他都付账了，她总不能再把银子还回去。

在他们的带动下，百姓很有秩序的避开，人流虽不至于一丝不乱，但不至于出现最糟糕的状况。

“梅花盟。”

“好……”

这么看来，神武帝并非没有一丁点的忧患意识。

而百姓中煽动或是急于逃命拼命拥挤的人都被站在房顶上的锦衣卫射杀，陆天养曾吩咐过，无论是谁，但凡不听好命就要死！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任何不听号令的人。

神武帝对跟随自己的多年的太监首领马公公最为信任，自是晓得马公公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收义子，不过他收的义子多是不怎么争气，最争气的陆天养，马公公却一直当做子侄般照顾着，却从没动过收他为义子的心思。

人来人往的人流，灯火阑珊映衬着少女唇边的笑容融化陆天养的尴尬，以及印刻在骨子里的冷漠，带在阿九脸上被他评为很丑的面具此时看上去多了一丝丝的可爱。

“他做锦衣卫指挥使很适合。舅舅……”昭华郡主下意识阻止马公公为陆天增加政治资本，“今日他应变妥当，但这不是锦衣卫应该做的？是他应尽职责。”

她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好好吃呢，不油不腻。有着淡淡从茶香，比茶叶蛋更好吃，不知名的蛋也比鸡蛋口感更好。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净。陆天养剥蛋壳时，瞥见小侄女伸着小舌头添手指……这丫头，哪有一点像大家闺秀？

阿九向荷包摸去，她的确蛮喜欢这对乌龟的。要不然也不会玩了这么久，乌龟有长寿的寓意，饲养好了可以当做礼物送人，这对乌龟看着挺丑的，其实也算是乌龟界的名种，换壳后会变成墨绿色，很有观赏价值。

陆叔叔的心眼够小的，阿九脚步轻快的跑到陆天养身前，转了半圈，身上的滚毛斗篷划出一道半圆的痕迹，“赞您比赞我爹多那么一点点。”

梅花瓣飘到眼前。耳边的竹笛乐曲却如同战曲，满是敌意，这是……东辽国的民乐，莫非是东辽国残存势力？

陆天养摸了摸嘴角的血，“束手就擒，可给尔等留全尸。”

刺客首领第一次开口，“你身手也不错。”

阿九动了动小鼻子。宛若一只贪吃的小犬，发觉自己的动作太幼稚，也听到陆叔叔低沉的笑声，阿九脸更红了。从他手中拿过比鸡蛋小了两圈的蛋蛋，好奇的咬了一小口。“唔，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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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略显热闹的地方，此时空旷了几分，远处亦有众多的锦衣卫挡住拥挤过来的百姓。

他从怀里摸出信号，扔到空中，早就不在燃放烟火的夜空被信号的光亮再一次照亮。

顺便他也开个张，商贩后悔别出心裁。摆摊这么久，只吸引来一个喜欢‘欺负’乌龟的小姑娘，说多了都是泪啊。

嗖，嗖，嗖，三只箭弩飞过，冲向神武帝的刺客中箭弩倒地，“还愣着？赶紧杀了他呀。”

刺客看向昭华郡主的目光满是愤恨，“今日便是我等失败，死无全尸，也要斩杀陆江叛徒的独子，以祭太子殿下在天之灵。”

陆天养此时低头看着手心，慢慢的攥紧拳头，意有所指的提醒阿九，“寻常的事儿用不上我来出面。”

“我……”

阿九的手腕再一次被陆叔叔抓住，向一旁走去，只要不去天下第一楼，阿九起码不会太排斥。

陆天养双脚如同钉子一般钉在地上，纹丝不动，伸手按住阿九的脑袋微微用力转移方向，阿九看过去……昭华郡主？！陆凌风世子，还有一位身材略显富态的老者正在摊床前指着串烧说着什么。

炸弹？！

不是看面前面具的男子气势非凡，料想出自大富大贵或是位高权重之家。商贩不敢过于得罪，“您若真疼晚辈，就该把这对乌龟买回去。我见小姐是极为喜欢的。”

他便是提着木桶依然无损自身的气质。

“哈哈，为太子殿下复仇，我等又何曾惜命？太子殿下才是天下之主，若不是背信弃义的陆江狗贼，一统天下的雄主必是太子殿下。”

“都有，都有。”

果然是周姨娘！

路过的女子好几个都对他展露羞涩的笑意，频频关注于他。

至于两位姐姐……她们眼中登楼展才名比任何事都要紧。

他的手下拼死挡住陆天养，他自己一人直奔神武帝而去……在接近一点，火药就会爆炸，便是炸不死神武帝，也足以炸伤他。

阿九还没及笄，神武帝却已经年过六旬，陆天养完全不必担心神武帝会纳阿九入宫为妃。

“你是在称赞我？还是称赞莫兄？”

昭华郡主皱了皱眉头，马公公借此机会告状的功力可是见涨啊。

刺客凶残，昭华郡主可不想宝贝儿子受伤！于刺客拼命的不是还有陆天养么？！

昭华郡主眸色有异，担心儿子冲动的攻击刺客同时，看向同刺客交手的陆阎王多了几许的称赞之色，“舅舅，他不错。”

“我固然没有扬名的心思，可也不想看八姐姐和二姐姐扬名。”阿九小脸皱到一起，“哎。还是修炼不到家呢。”

陆天养一手护住发愣的阿九，免得她被行人挤到，胸口一重，低头看去，阿九小脑袋几乎埋入自己胸口……陆天养忙侧开身体，心似跳出胸口一般，勉强维持着镇定，“莫兄竟然敢放你一个人在夜市上乱跑？”

“帝都独有的一种鸟蛋。”

阿九推开面前剥干净的鸟蛋，忍住口水，陆天养道：“不吃了？”

她没见过京城的热闹。神武帝六十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什么热闹没瞧过？

阿九问道：“什么蛋？”

昭华郡主虽然没有完全承袭镇国长公主衣钵，但她的身手极好，力气也很大，也曾经在生产前带人护着陆家冲出敌人埋伏的经历，她的武勇也曾名动一时，近些年她不常同人动手，以至于让忘记她曾经的威名。

他完全带入长辈模式，最是见不得小侄女淘气，有心掰正阿九奇特的喜好，喜欢波斯猫，京巴犬，或是红嘴绿毛鹦鹉才对。

三哥莫隽咏书生气质怎会屈尊降贵的陪她吃摊床上的东西？

“嗯。”

就比如现在陆天养在前面同刺客拼命，最后的功劳许是都没昭华郡主一句话护驾大。

阿九心悦臣服的说道：“我在想我爹对陆叔叔的称赞还是有道理的，他说您是天纵奇才，气质卓然，爹看人很准呢。”

刚刚答应莫冠杰要把陆叔叔当做正经的长辈对待，阿九本身又知道因为沐世子误会了陆叔叔，对陆叔叔有愧疚，自然不好再拒绝陆叔叔的好意。

神武帝也是。明知道外面不安全，却偏爱鱼龙白服便装出游，这不是给保护他的人增加护驾的难度么？

阿九忙看去，难怪刺客不慌不忙，他们根本就不打算活了。

阿九侧头看了看，了不得，周姨娘手中拿得竟然是火器，周姨娘是来救驾的？可她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是那位？”

神武帝脸上挂着几许遗憾，“宵小之辈，尽快诛杀，莫耽搁朕于民同乐。”

“陆叔叔，放手啦。”

“他既是天生天养，丧父丧母，无亲无故，你这老货怎么不收他为义子？”

夜空中传来几声尖利的哨响，陆天养一把抓回阿九，严声吩咐：“就在这里躲起来，无论街上发生什么事儿，你都不要理会！”

阿九的话还没说完，周姨娘高声喊道，“刺客身上捆着火药，小心啊，陛下。”

陆天养目测天下第一楼状况，“你真不去？”

“朕记得东辽太子陆云偏爱寒梅，可惜了，他的倾世之才。”

便是心里抱怨着，他剥蛋壳的速度越发快了，省得阿九把手指头咬掉，真该让对阿九有心的世家公子或是沐焱宇来看看，也许他们会疏远放弃阿九……会吗？

周姨娘把手中的东西往身后藏，狡辩道：“自己一人在府上甚是烦闷，听说八小姐登天下第一楼，我便想出门看看八小姐扬名。”

“哦。”

马公公脸庞略带几分感伤，声音尖细：“他对奴婢的亲近孝顺，已经有人指责他同奴婢狼狈为奸，蒙蔽陛下了。”

陆天养把鸟蛋放回纸袋中，眉梢微挑起，“得寸进尺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