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默默的叹息一声。小心翼翼的越过昭华郡主，尽量不吵醒于她，穿鞋下了暖炕。

只有同阿九小姐在一处，陆大人才仿佛能摆脱一切阴霾，一切的束缚。

眼下……傻一点的陆大人还是挺可爱的，也不是他们这群忠心耿耿的属下提醒陆大人的好时机，万一陆大人对阿九小姐没有那份心思呢？况且一旦陆大人太主动了，没准会吓跑阿九小姐。

“大人。”

“可查清楚了？他到底是不是？“陆江声音很轻，在清冷的月色中荡起一阵阵的波纹。

刘铁成暗想，阿九小姐不会嫁不出吧，也许……他抬头看向陆天养，不知道陆大人何时能把阿九小姐不再当做晚辈看待。

身穿抹胸的婢女走到陆凌风身后，杏眼桃腮，双眸含情，眉宇间处子气息已散去，白皙的手在世子爷宽阔的后背处游走，她本是太夫人赏给世子爷的，前一阵趁着世子爷酒醉，爬上了世子爷的床榻。

他可以劝说陆云放弃为一个腐朽，不值得的东辽殉国。

“是我的错。”

陈设奢华的屋子，四周摆设着珍贵的器皿，在双面绣美人花屏后面，安放一座宽大的木桶，旁边有两名俏丽婢女捧着干净的衣物，含羞带怯的目光落在沉入热水中的世子爷。

您这样还敢叫陆阎王？！

陆江的拳头捶打梅树干，如果……如果当时隐藏陆云的地点没有被神武帝发现，是不是陆云就不会死？

刘铁成提心吊胆的多嘴问道，“总会有这么一日的，阿九小姐过两年就该议亲了。”

陆江一向沉稳，冷静的脸庞多了一丝不耐烦，神武帝若不明白陆天养的年纪，出身，他怎么会把锦衣卫交给他。

“世子爷……”

婢女宛若无骨，娇嫩的身躯化在高贵的世子爷身上，虔诚似膜拜一般亲吻世子爷裸露的胸口，饥渴难耐的攀附着世子爷，“婢子只愿侍奉您，婢子是您。”

越说，他越是有底气，谁人比锦衣卫更擅长打听消息？！

“奴婢也听说。给太子殿下启蒙的就是镇国长公主，只是最近几年，镇国长公主身体不好。很少再关心太子殿下的学业。”

他好不容得到的些许温暖很快属于别人，心底就不怎么舒服，“就算阿九侄女将来嫁人，也得过这道关。莫兄太过纯正，看不清好人坏人，万一他被骗了怎么办？姜夫人倒是精明，可终究是后宅的夫人，不了解外面的事儿，想彻查男方也不容易。至于姜次辅……我看他对政务更上心，以后做了首辅，会更忙于政务，协调朝臣。”

“是。”

以后世子爷要娶当朝太子的嫡女为世子妃。一旦太子登基，世子爷便是当朝驸马。

“这不用你们说。”

“大人，大人。”

“这也难免，镇国长公主再得陛下看重。信任，终究也无法插手更多的事儿，同太子殿下过于亲近，只会害了太子殿下。”

“国公爷。”

成国公太夫人放心的一拍暖炕的边缘，靠着柔软的垫子：

谁人比他对小侄女更尽心？

梅林深处，陆江身后凭空出现两道黑影，陆将背对着他们，仰头透过盛开的梅花看天上的朦胧的明月，皎洁的月光给俊美无匹的脸庞增添一分柔和，清冷。

“成国公府附近……”

太夫人缓缓的合眼，听着外面的风声，“万幸凌风今日没受伤，一旦伤到他，我绝对饶不了郡主！我们陆家不差那份救驾的功劳，沐家和皇家……都不如我们陆家。”

“要不，属下亲自洗干净，给你送来？”

“不用。”

哪怕他在烈火中救下了陆云，也无法阻止陆云殉国。

“有江儿在，郡主就不会再反对凌风娶太子殿下的嫡女。真不晓得那个莫家的九小姐哪里好，郡主看上她，就连江儿都对她另眼相看。他们也不想想，莫阿九才多大？难不成让凌风再等她两年？凌风若有沐焱宇的年纪，倒也无妨。问题是凌风今年十九了，按他的岁数早该有儿子了。“

“在何处消失的？”

可随后陆阎王道：“你去打水，我亲自洗。”

陆江扶着梅树，慢慢的握紧拳头，眸色深沉，亦有几分复杂，“云……陆云。”

“属下该死。”

不提西秦帝国皇室赢家祖上是否是秦始皇一脉，沐家曾经是第一世家，这是四国公认的，只是开山王沐逸去的早，尚未让沐家重新恢复尊荣。

“遵命。”

“京城不会再太平了。”

“她是我唯一的小侄女，我不对她好，还能对谁好？”

先在房中的窗口站了一小会，他随后披上长裘向外走去。

成国公对在门口守夜丫鬟婆子吩咐。

他——北镇抚司指挥使不用像清流一般不敢动用手中的权柄谋私利。

“国公爷也是赞同世子爷娶太子殿下爱女的，听国公爷说过，姜次辅马上就要升任首辅，莫九小姐相貌出众，又有几分……别样的气质，被国公爷看重也不稀奇。国公爷同太夫人一般最不忍亏待世子爷。总想给世子爷选个最好的人。”

陆天养愣了一会，看着手中的白棉布，想到方才幼稚可笑的蝴蝶结，别人看幼稚，可他怎么看怎么好，只要一想到小侄女会做哪个混小子的妻子，为混小子生儿育女……为有天大福气的小子同神武帝抗辩，维护混小子。

“不许惊动郡主。”

刘铁成实在是不想看自孤傲，冷僻，无情的大人拿着染血白棉布的样子，不就是阿九亲手给陆大人弄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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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问题？”陆天养狐疑的看着刘铁成，并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世子爷将来必然会掌握帝国四大兵团之一的疾风兵团。

“属下……属下……”黑衣人道：“属下去过梅花盟，陆天养并非梅花盟培养的死士。他的年龄……有好几种说法，属下一一求证后，发觉都不怎么准儿，仿佛有人为陆天养蒙天机。属下可以确定一点，除了司礼监掌印太监马公公外，只有帮陆天养的人才知道真实的年纪，许是陛下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