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刘铁成兄弟低眉顺目的问道，“安国公世子会针对大人您？”

莫昕岚有口说不出，重重的叹息一声，埋怨道：“九妹妹啊，万一爹走错了一步，便会步步跟不上的，爹明明有名臣资质，偏因为不谨慎而被人诟病，阻他仕途，我看着心疼，心疼爹这些年的苦劳，也心疼爹的志向不得伸展。”

“遵命。”

阿九也没隐瞒莫昕岚，既然莫昕岚有些许本事，不如让她成全父亲，总好过父亲谋国子监祭酒的职位，那边莫昕岚不知详情拼命把父亲往吏部推，让神武帝和同僚看到，对莫冠杰也没好处。

除了在府上读书外。莫冠杰一直等候吏部对他的安排。

“三少爷。”

莫昕岚眸色变了变，“九妹妹说父亲最想做什么？”

一座孤零零的坟头，陆天养俯身把带来的祭品供奉到坟前，拜了三拜后，转身时，有人从一旁冲出来，挡住他的去路，问道：“你是谁？”

阿九皱了皱眉头，灵珊聪明的回道：“听说二小姐去见了老爷。”

莫冠杰面带一丝不悦，晓得莫昕岚是为自己好。可这趋利避害的举动太显薄凉，也太多算计得失，非良善人，正直人所为。

“还有事？“

“二姐姐说，父亲的志向是什么？”

“刷新吏治？”

“去书房。”

“是，最近帝都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二姐姐若是能成全父亲，他一准高兴。”

“九小姐。”

阿九笑了起来，“我爹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呐。”

“劳烦九妹妹跑一趟。”莫昕卿扶着周姨娘。“我代替姨娘谢过夫人，我先送姨娘去庄子上调养身体。”

“我听陆叔叔说，成国公世子同太子殿下爱女的婚事好像是有眉目了。”

莫冠杰并不具备这些条件。

莫昕岚咬了咬嘴唇，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正常，“您数数回京后，您结交多少只能给您惹祸的人？先是有阎王之名的陆指挥使，再有即将被免官问罪的吏部侍郎，爹……难道您不要仕途了？”

“爹，您最好去见见安国公。”

“卿姐儿。”

莫昕岚恍惚了一瞬，“父亲怎么看上国子监祭酒了？这个位置……很受气的。”

莫昕岚听阿九这么说，越发显得无力，“九妹妹不能因为父亲的缘故，就不为家里和父亲的仕途着想，皇上虽说相信父亲，可父亲先得罪韩国夫人，再同吏部侍郎勾连，父亲还怎么在京城立足？父亲，帝都不必外面，人际关系是顶顶重要的。”

莫昕岚又是气，又是无奈，父亲的善良，她早就知道，可善良的人总是容易吃亏。

“李兄除了是我同窗外，当年我来京城参加会试时，曾照顾过我。这些年即便我履任四方，我同他也经常通信，探讨学问。如今我好不容易回转京城，他也在京城。怎能因他姐夫就不见他？”

“她还惦记给周姨娘求情？”

莫昕卿无奈的叹息一声。

“您和九妹妹就听我一次可好？我是您女儿，是九妹妹的姐姐，难道我还能害你们？”

灵珊跟在阿九身后，低声道：“有人听说，二小姐想送老爷高升吏部，为此不惜动用辅国公的实力，以及二小姐这些年结下的贵人。都说吏部侍郎要坏事……坊间传闻，陛下亦有心拿下吏部侍郎，着清廉的官员刷新吏治。”

“国子监？！”

成国公对东辽国都没对太子陆云的感情深厚。

“把龙泉酿取出来。”

“娘，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可您答应过我的事儿，也不能忘了呀。”

“昨日，不是有人送拜帖来府上？二小姐许是冲着拜帖去的。”

阿九同莫冠杰凑在一起小声讨论书册，根本没听莫昕岚苦口婆心的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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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天养并不觉得意外，淡淡的说道：“早料到成国公会来，我来祭拜太子殿下，便不怕成国公抓我的把柄。”

随着周姨娘大归，老太太被莫冠杰夫妻容养起来，莫家上下只有一个女主人——姜氏。

“……”

“成国公不认识我？”

韩国夫人成为好些人家的座上宾。

“昭华郡主也答应？镇国长公主同意了么？”

阿九也不恼怒。梨涡含笑，恬淡冷静，周姨娘反倒宁可阿九得意张狂，也比眼下更让她顺心。

直到周姨娘的马车离开，莫昕岚都没有出现。

“姨娘，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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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隽咏一袭鹤裘，体态修长。走到马车旁，见到阿九。先是一愣，随后露出淡淡的感叹，无声的拱了拱手，“走吧，姨母。”

莫隽咏这两天一直没有露面，直到今日才来送周姨娘，意味着他已经接受周姨娘大归的事实。

仆从不敢再左顾右盼，多是想尽办法亲近姜氏，来阿九面前表忠心的，有头有脸的管事越发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