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前,刘家的司机不小心开车撞死了小原的母亲,后来孙家的女儿孙璐控告小原侵犯自己。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迫使小原跳楼自杀身亡。你不仅憎恨刘家和孙家,同样不满做出不当裁决的李宝倩法官,所以才会接连残害他们三家人。”
莫莉莉的脸上是扭曲的恨意:“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当年撞死老师母亲的,是那个该死的刘明志!分明就是未成年无证驾驶,可却仗着自己家有钱有势就找个司机来顶罪!老师多方上诉,不仅是警方,就连法院都对他置之不理。那个刘明志,居然还让自己的女朋友设计陷害老师,什么侵犯?分明就是灌了药陷害的!”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莉莉,这次的考试比上次进步很多,手表是祝贺礼物,跟老师手上的可是同一款哦。”
“我曾经一度深陷在泥潭里面,觉得整个人生怎么样都无所谓,就算死了也没关系。可是将这样彻底自暴自弃的我重新引入正途的,就是小原老师。如果不是他日复一日地坚持,我根本就不可能重拾对于生活的希望。我知道老师是出于善良,才会对那样的我伸出援手,也知道不能对老师抱有别的感情。只要可以在旁边偷偷地看着,我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些人连这唯一的愿望也要剥夺?”
“如果你以为这样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那恐怕就大错特错了。关于你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了我的朋友,就算你现在把我杀了,他们也同样会揭露你的身份,一定会将你绳之于法。”小麦难得说出这种正义之词,心里却是闪过各种杂七杂八的想法。说实话她真的一点都不想管这种事情,可是就算她躲着不出来,这个莫莉莉也会一直缠着她,直到把她弄死。与其被动地挨打,不如就主动出击,好歹也算是努力抗争了一把。
一听是小原写给她的信,莫莉莉就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迅速拆开手中信件。信中的字体,不知为何都歪七扭八。看着信中的内容,她突然流下了眼泪,捂着嘴巴泣不成声,昔日的点点滴滴都回放在眼前……
下一刻,本来还围在女法官身边的那两只鬼,全都转向了窗户这边。
“……最后,有件事情一直没有对你说过,有点不好意思呢,作为老师,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学生……”
“等等!”小麦忙要跑过去,“那窗户下面都是碎石!”
看着这幅画,有那么一瞬间,福子的情绪变得平稳下来。可是随即,她又恢复了恨意。
“究竟你和小原之间,发生过什么?”小麦伸出手,将那张画纸交给了她。
“他是一个好老师,就算遭遇了那些,就算母亲惨死,自己被人诬蔑、还打残了右手,他依旧不想去恨别人。他想要守住作为一名老师的骄傲,希望能在自己被仇恨淹没之前,前往另一个美好的世界。”而他之所以在被打残了右手的情况下,还要坚持用左手写下这封信,恐怕就是因为那无法诉说的爱意了。
原本还泪流不止的莫莉莉,渐渐止住了哭声,不知何时更是沉下了双眼。
透过模糊的泪眼,信中的字句又再次落入眼中。
小麦把注意力放在那边倒地不起的女法官身上,没有注意到莫莉莉表情的变化。等到她察觉到的时候,对方已经跑到了窗户边。
“除非你答应以后都认认真真去学校上课,否则我会一直来拜访的。”
“学费交不出来吗?这样吧,老师先替你垫上。”
她一开始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就觉得画里的女孩笑容有些羞涩。现在听了这番话,她才顿时明白,眼前这个人,之所以会对小原的遭遇感到愤怒甚至仇恨,或许就是因为对他有着深切的爱意。
小麦看了眼地上几无声息的女人,应该就是当年作出判决的主审法官——李宝倩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她恐怕已经受了重伤,必须尽快送去医院。
眼看着那些鬼怪已经往下逼近,小麦急切地想着办法,照这样下去灵魂还是会被吃掉的!说不定连这个女法官也难逃一劫!想着她又看了看昏迷倒地的李多多老师。
小麦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小原死后,这个莫莉莉也会去自杀。看来是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所以就……
突然,一个想法冒出脑海,她拿出口袋里的钥匙,暗自吟颂着语句:“真理与彷徨,节制与贪欲……徘徊于黑暗中的魍魉啊,响应我的召唤,舍弃私念,以血肉灌注的身躯,于这黑夜之中,展现出你最真实的姿态……万物皆为镜花水月,受吾指引,君临天下,寂灭无量!录鬼簿,开启!”
“下次别跟那些人一起了,对于你一个女孩子来说,经常出入那些场所是很危险的。”
伴随着她的话音,几乎是立刻的,那两只鬼、以及周围的那些鬼手,全都消失不见了。
小麦急忙趴住窗台往下看,莫莉莉的脑袋正好砸在了尖锐的碎石上面,血水快速地浸染出来。
小麦看着昏迷中的李宝倩,没想到自己的班主任李多多居然也会出现在这里。既然双方都姓“李”,那就很有可能是亲人之类的。
“你可以想象整个社会的舆论都在攻击自己,那种过街老鼠一样的滋味吗?老师他热爱着自己的工作,有着比任何人都单纯善良的心。可是他们不仅毁了老师的一切,甚至还找人将他打成重伤,他整只右手都残废了!”她表情痛苦地看着小麦,似乎是在质问眼前的人,“老师只不过是想要得到一个公正的裁决,如果不是被他们逼到走投无路,又怎么可能会去自杀?”
小麦沉默地听她说着,叹了口气:“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随便就杀人全家……”可是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因为此时的莫莉莉,露出了无比悲伤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