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贪墨百姓,致使百姓困顿不堪,无法生活,其贪墨的钱财不计其数,尔后为了保证其贪墨的钱财不受损失,暗中勾结流寇,神一魁、不沾泥张存孟、紫金梁王自用,横天一字王王子顺,以及王嘉胤等人,都和赵大人有联系,当初神一魁、王嘉胤等人,悉数在清涧,神一魁乃是清涧守备,与赵大人关系良好,神一魁反叛,赵大人明明知晓,却提供大量的粮食,不沾泥张存孟进攻米脂县城和葭州州城,也是得到了赵大人暗中的帮助。”
仔细看了誊抄的信函之后,郑勋睿忍不住站起身来了,原来这个赵牧,在信函之中流露出来的意思,是准备弃官逃走了,只是搜刮的钱粮太多,需要运输,否则早就走了。
“哦,赵牧如此的大胆,居然敢和流寇之间有信函往来了。”
中年人感觉到一股凌冽的气势,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对着郑勋睿稽首行礼了。
刚刚走出府衙,郑勋睿就发现了一个中年人站在府衙的对面,好像一直都在等什么人,中年人的气质不错,看上去有读书人的味道。
府衙是郑勋睿生活的地方,却不能够算是家,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生活基本都是靠自身,洪欣瑜等人毕竟是男人,不可能照顾那么细致的,有些时候,郑勋睿甚至需要自己洗衣服,爱干净的习惯,他还是保留下来了,若是长时间不洗澡,身上就不舒服,干什么事情都是不行,这方面郑锦宏、杨鹤和洪欣涛等人强多了,不过也好是这样,肤施县本来就缺水,要是大家都爱洗澡了,哪里有那么多的水。
庠生也就是禀生,外界对于通过了县试、府试和院试的读书人称之为禀生,禀生自称为庠生,这是规矩。
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郑勋睿带来的诸多护院,基本都习惯了南方的生活,来到延安府之后,很短的时间之内,也适应了北方的生活,刚开始吃小麦面粉的时候不习惯,但很快也就能够应对了,而且每日里的训练量很大,到后来他们也能够大口的吞下烙饼了。
“洪千户是本官从京城带来的,不用担心,你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
“在下曾经在贺家湾斩杀苗美,救下了一个姑娘,此姑娘的大伯,就是赵大人的钱谷师爷,深受赵大人信任,知晓赵大人贪墨的所有事宜,后来赵大人和流寇之间的联系,这位师爷偶然间知晓,难以忍受,故而将这些事情告知了在下,在下这里还有一封誊抄的赵大人写给王自用的信函,请大人过目。”
郑勋睿冷静下来了,稍稍分析了一下,发现李攀龙说的是有道理的,不沾泥张存孟有粮食两千石,神一魁的粮草更是接近三千石,按说他们没有这么大的能力,短时间之内拿到这么多的粮草,可若是有人暗中帮助,情况就不一样了。
“是,大人,在下要揭发清涧县知县赵大人。”
延安府是流寇肆掠最厉害的地方,这里的读书人少得可怜,崇祯元年和崇祯三年两次的乡试,居然没有出现一个举人,就更不用说进士了,这样的地方,偏偏流寇遍地都是,而且还非常的强悍,不能不说是极大的讽刺。
“你随本官到府衙来说吧。”
这种情况,天启年间还是不存在的,但天启五年开始,陕西各地逐渐出现流寇,一些士绅富户惨遭杀戮,家破人亡,于是府州县的官员,开始想方设法离开陕西,吏部想着派遣进士到这里来任职,人家心愿不做官,也不愿意来,所以之后吏部只能够退而求其次,派遣举人到陕西做官了。
这一日,府衙已经休沐,郑勋睿想着出去走走看看。
“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郑勋睿的脸色变得冷酷了,要是李攀龙说的是真的,那问题就大了。
李攀龙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这可不是小事情啊,苗美和王子顺两人,崇祯元年就开始造反了,包括府谷的王嘉胤、绥德的紫金梁王自用、神一魁,安塞的闯王高迎祥,洛川的不沾泥张存孟等等,可都是流寇之中赫赫有名的头目,你一个禀生,能够斩杀苗美,不简单。”
冬小麦播种的时候,城内不少人也到城外去播种冬小麦了,这在前些年几乎是不可能的,流寇肆掠,大家都只敢在县城里面呆着,根本不敢出去的,要是遇见流寇了,那就什么都失去了。
“每次接到的信函,赵大人都是焚毁的,有两次师爷看见了烧成灰烬的信函。”
“清涧县庠生李攀龙,拜见知府大人。”
郑勋睿看了看李攀龙,微微点头。
洪欣瑜迅速闪身到了郑勋睿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