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都是松了口气,其中一个狱卒连忙回道:“回大人,他前几日还和之前一样。疯疯癫癫的不停叫嚷着说要杀了什么人,小的怕他伤了别的犯人,又怕他自杀,所以将他关进了最里面的监牢里,日日锁着。这几日也不知他是疯够了还是怎的,很少再听到他出声,平日里也不怎么吃饭,小的几人都是给他灌汤进去吊着他的性命。”
他已经当了十几年的狱卒,见多了好奇心太重落得的下场,他早就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他也很清楚,上面的人怎么行事不是他们该去理会的,就算郎子衍半夜带陌生人来审讯太不合规矩,那也跟他们没任何关系,他们只需要眼瞎耳聋闭紧嘴巴,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
一个年纪较小的狱卒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满脸后怕。
郎子衍扫了眼牢中,鼻翼动了动漠声道:“你们在此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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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子衍点点头,“你们几人要留意些,别让他自尽,也不能让外边的人动了什么手脚,否则陛下怪罪下来整个大理寺都吃罪不起。”
上一次有人夜闯大理寺后,那时候看管监牢的狱卒就全部被谴去做了苦役,此时见又有动静,刚从别处调过来的狱卒深怕自己也步了那些人的后尘,纷纷拔刀看着门外厉声喝道。
他一身修长青衣,黑色长发用玉冠高束,一张棱角分明的俊颜上冷漠让人一见之下就觉得胆颤。
孙安此时低垂着头,一头长发披散下来盖住了大半张脸,而那长发之中夹杂着缕缕花白,竟是在短短几日内就白了头。他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束在高架之上,整个人动弹不得,而他手腕和脚踝处早已经被铁链磨得血迹斑斑,仿佛能看到当初刚锁绑之时他是如何挣扎。
等到郎子衍两人走远后,那几个狱卒才猛的松了口气。
那狱头不敢多问。连忙从腰间取下钥匙递给了郎子衍,然后郎子衍便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就带着身后那人朝着里面走去。
“头儿,你说郎大人怎么会这么晚还来审案,而且他身后那个人是谁啊?”有人好奇道。
“没见过,刚才连脸都没瞧清楚。头,这大半夜的郎大人带着个生人过来,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郎子衍闻言看了说话之人一眼,将他看的心惊肉跳的…
正当他们以为郎子衍会处罚他们之时,也有人准备主动开口求饶之时,郎子衍却突然移开了目光。随口问道:“孙安这几日如何了,可还有发疯?”
其他几人缩缩脖子,全被他赶去做别的事情,那狱卒头则是守在最外面,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去探视最里面牢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郎大人,小的们见过大人!”
其余几人也都是心有余悸。
待到郎子衍走后,薛柔才站在离孙安五步开外的地方看着他,目光在他身上受伤的地方一寸寸掠过,最后停在了他脖颈的地方。
郎子衍带着人一路朝着最深处的牢房走去,一直到了跟前,才看清了被锁在木架上的孙安。
郎子衍打开牢门的声音惊动了他,孙安缓缓抬头,当看到进来的是郎子衍后,就再次垂了下去。
一阵寒风刮了进来,吹的灯苗不断晃动,也让得监牢之中更加阴森,同时惊动了原本正在打盹的几个狱卒。
“好,不过你小心点,若有事就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