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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龙站在人群的前排，他的左边是狼王鲁伯斯，右边跟着西泉守备军和阿尔泰娅。

马龙的视线扫过人群，和难民们一一对视着，他能够看到对方眼神中的惶乱不安，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

“安息吧……”

整个难民队伍男女老幼一起上，也花了整整半天的时间，才把这些尸体聚拢到一起。

马龙从未见过战争，在地球上他的国家一直是一个和平的国度；可是现在，他不仅亲眼目睹了战争的发生，也见到了平民无辜的死亡，甚至……他亲手参与了战争，干掉了几个豺狼人。

“我们都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很多，我们爱的人，爱我们的人，我们的财产，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国王……那些兽人从天而降，用这样残暴的方式夺走了一切，而我们只能狼狈逃窜，远离自己的家乡，颠沛流离，在这暗无天日的暮色森林中，借助这些死难同胞遗留下的房屋苟延残喘。”

然而属于洛萨的那极少的一部分灵魂却制止了这种懦夫般的举动；索拉丁大帝的血脉在马龙的身体中沸腾，那是一种出离愤怒的冲动。

超过四千具尸体分布在夜色镇的街道上、民居中以及镇子中央的广场上和夜色镇外围的丛林里。

艾尔罗·埃伯洛克向着跃动的火焰张开双臂，大声喊道；两行清泪顺着他不再年轻的面颊滚滚而落。

“大家听我说！听我说几句！”

“今天，我们目睹了数千名同胞的死亡。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但是……我们刚刚亲手火葬了他们。”

“我是一名贵族，一名士兵……在战争爆发的时候，我并没有戍卫在暴风城的城墙上；而在暴风城陷落后，我选择了保护你们来到这里……关于这一点，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四千具尸体，也许一个月之前，他们都还活蹦乱跳的，可是现在，大部分尸体都已经腐烂得看不出之前的样子；甚至有些尸体已经腐烂掉了一半，这也使得马龙等人的统计数据变得不太准确。

所有的难民都来到了这片空地上，几十个年轻人手持火把，分布在那个巨大的尸体堆周围，等待着艾尔罗·埃伯洛克的命令。

大胡子理查走到艾尔罗·埃伯洛克的身边，轻声说道。

“圣光保佑……”

……

一处又一处的引火点被点燃，火势开始沿着木柴摆放的方向蔓延，并点燃了附近的野草；从暮色森林中飘来的林风阵阵，风助火势，一具一具的尸体很快次第燃烧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在夜色镇和艾尔文河之间的一片草地上，那些尸体被难民们堆放在这里，周围和尸体间夹杂着的，是劈碎了的木柴，以及一些用来引火的、浇上了菜油的干草。

“我知道了，理查，那么……开始吧。”

无论是大胡子理查还是艾尔罗·埃伯洛克，他们的脸上都没有抵达目的地的喜悦，有的只是沉痛和哀悼。

夜色镇中死亡居民的数字刚刚统计出来——远远超过他们一进入镇子中所看到的那些。

“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会让你们感到奇怪，但是……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直到刚刚，我想了很多——关于这场战争，关于我们，关于这些遇难的同胞，关于……那些你我都知道，造成了这一切的凶手——那些肮脏的、残暴的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