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婆母这么糊涂,竟然,竟然当着泽儿的面,说这样的话!等她离开人世,泽儿要过什么样的光景?
九儿咬着牙,将惠娘跟老爷私会一事说了出来。并道,“九儿也不曾想,平素人人称道的惠娘,竟然在老爷的书房里拉拉扯扯的。太太您一直拿她当亲姊妹,她竟然这样以怨报德。”
徐清涵喉咙里涌出一股腥甜,鲜红的血呕了出来。
泽儿闻言表情一黯,反驳道,“爹爹说,娘亲是因为病了,怕泽儿也生病受苦,才不愿多亲近泽儿的。”
日头落在被雨露沾湿的石榴上,不消多少时日,就裂开一个小口子,露出红玛瑙般的籽粒。看着真让人馋!
徐清涵急火攻心,站立不稳,一下子偏头倒了下去,耳边划过九儿的一声惊呼。
九月里,石榴树上红绿相间,一颗颗饱满的石榴红似被揉成团的火光霞焰。
“你,你滚出去!”
“我要见泽儿,你让我再看他一眼!”徐清涵这才惊慌地意识到自己的境况,九儿不在了,惠娘她想做什么都行。她用尽力气吼出了这句。
里面传出惠娘和泽儿的声音,徐清涵蹙了蹙眉,先前她也不觉得,这会儿才发现惠娘时常带了泽儿到婆母屋里歇着。
再看惠娘含笑抱着泽儿,并不帮她说话,惠娘是故意的!惠娘不知在婆母那里上了多少眼药,弄得婆母不待见她了。
太太眉宇间的紧张担心,让九儿受宠若惊,继而羞愧难当。
说话间,九儿啜泣起来。太太教她识字,对她颇为信任,自打太太身子不好之后,书信不是由她代笔就是由她检查。她可不能不感恩。
九儿从徐清涵问话里听出些许安慰她的语气,顿时眼睛红了。她老老实实地答道,“有一次太太您发病,昏睡了两天。薛姨奶奶带着嘉柔小姐来探望您,临走的时候感慨了一声。大约是说太太您被蒙了眼睛,有人狼子野心您还不知。当时九儿就起了疑。”
这样也好。
九儿看着弱不禁风的太太,几度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冷?手怎么都是抖的?”徐清涵拉了九儿的手过来。才九月,寒气未至,九儿怎么跟她似的了,莫不是主仆久了这毛病会传染?
家中光景不好,银钱几乎都供了赵嘉善读书科举。她这边久病,才得一丫鬟伺候。婆母年迈,身边也是只一个丫鬟伺候。像是薛姨娘和惠娘,身边来个丫鬟都没有的。婆母屋里的门掩着,院子里也不见丫鬟,九儿欲隔着门通禀,被徐清涵一个手势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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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涵亦是觉察出此事的重要,她敛了神色正襟危坐,让自己平复下之后,才吩咐道,“既然是大事,但说无妨。”
惠娘是赵嘉善的表妹,死了丈夫,被婆家人逼得走投无路,前来赵家投奔。徐清涵的婆婆怕沾上事非,不肯收留,还是徐清涵看她可怜,才做主收留她的。
徐清涵觉得自己身子好了些,竟提笔书信一封,又让九儿搬了躺椅,在这石榴树下小憩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