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昏沉之时,听他怒极而至,便猜到他是因着醒来的那场景而发怒的。又听到有短刀相格的声音,便知他想要杀她,那么自然是迁怒于她,这才想痛下杀手。要说,若是已经知道她有预知之力,他又怎会想杀她?
乌廷渊正在怒气之中,听得这两句话,先是一怔,暗想她怎会立马就知道他所为何事,但转念一想,这不正坐实了她的罪名?若不是她搞的鬼,又怎会知道他要来找她算账?
……
只听乌廷渊道:“迁怒于你?你做下的事情还不敢承认吗?若不是你使邪法,我又怎么可能做出那等事来!”
说话的,正是沈姝。
乌廷渊沉着脸,并未说话。
乌廷渊退开一步,盯着沈姝看了许久。
沈姝的判断,恰恰与事实吻合。只可惜,乌廷渊不会想是她猜测的。
她此前脑中昏沉,虽然周遭发生的事情她都感受到了,但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也无法开口。如今脑中渐渐清醒,她这便勉力开口了。因着乌廷渊之前卡住她的下巴和脖子,她的喉中,很是不适,所以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猛烈的咳了几声,待胸中气息平缓,便又接着说道:“昨夜的事,堂主是否迁怒于我?”
“堂主一心认为是我所做,想来是无论我怎么说,堂主都会认定我在说谎。”沈姝只道:“但我还想说几句。一是之前预知之时,我便知会有此事发生,但因着此事甚是离奇,我也未敢贸然说出。二是我想请堂主想一想,凡事都有目的,我若真是设下邪法,引堂主如此,于我有何益处?如今我和玉儿的命,都在堂主手中。堂主要杀我们,易如反掌。试问我为何要去做那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把自己和玉儿的命葬送掉?”
沈姝所说的话,不无道理。之前他也想过,若是沈姝真有预知之力,便要将她留下,为自己所用的。她要做那件事情,的确是没有半分利于她的因素。之前他大怒之下,不及思索,如今想来,似是有些武断。
却见乌廷渊脸色虽沉,但怒气渐熄,看他眉间,却似是有点隐藏的悲伤了。
听了沈姝这一番话,乌廷渊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他却不知,沈姝原本预知的,就有那死鸟之幕,只是因着场景太过血腥骇人,她便未忍心说出来,刺激到他。
徐紫见沈姝三言两语,便让乌廷渊从盛怒,到渐渐平静,不禁佩服起她来。即使是徐紫,对于乌廷渊,也没有把握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他的想法扭转过来。
乌廷渊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来:“你可还记得,说要将功补过之事?”
乌廷渊蓦然转身,朝门口走去。“徐紫,跟我走。”他的口气冷冷的,不再带有任何感情。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无论心中如何痛苦,日子还要继续,不是吗?
“并且。”沈姝又道:“堂主可曾记得,之前我同堂主说出此事,是为了证明我的预知之力。,做下那事,又于证明预知之力有何益处?”
但身子,却渐渐直立起来,不再是逼问沈姝的姿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