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帘苑月拱门外的阴暗里站着两个人,他们从施宁玉爬木梯上去买馄炖到进屋,一切都看在眼里。
不过让四位丫鬟头疼的还是这位小姐老爱闯祸,没一日消停过。因此她们也常常受罚,可这刑罚最后还是被小姐暗中给消掉。
看来施侯爷真是妙算,她的宝贝女儿为了出府还是有很多法子的。
施宁玉双颊红到耳根去,打算起身走人,反正这人也不认识,被看到自己那狼狈样,越是在这呆着越会让她想起刚才一幕,特别是那双如墨含笑的眸子。
“瞧你急得,烫着吧!”施宁玉看平时稳重的妙言今日也有这样的一面呵呵的笑了。接着又道,“你们吃完后,快点赶工,争取子时完成,然后早点睡。”
少年呆愣的低头,望着那仰起圆圆的脸蛋,一张稚气的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伸出的那只脚果真少了一只鞋子。
这人有病吧!被打的是他,他还要登门道歉?不对,是上门告状吧!我才没那么傻呢!
“来来来,大家幸苦了,吃点宵夜。”施宁玉从玉璧底碗舀出四小碗馄炖,对着研磨抄写的四个丫鬟唤道。
“本公子笑你模样挺有趣的”
......
她站起身,悠哉悠哉面含笑意得走到他面前。
“姑娘家为何不端庄淑女,行姿规范呢?”少年闪着那双清亮的眸子,那模样,那神情,让她想到了夫子训戒学子。她奇怪了,她和他什么关系?他管她?这世上除了爹爹,大哥和师傅,大师兄,目前还没人可以管她的。
“爹爹,妹妹估计怎么也没想到,那卖馄炖的小贩是你派人去得。”施宁兴嘴角含笑。
“小姐,您真疼人。”妙言看着小碗里的馄炖不忘感激的说。
施宁玉拎着食盒下了木梯子,进了屋内。
妙言吃完碗中的馄炖,放下手中的碗,道:“那一对主子整日待在屋中不见出来,就那小童子偶尔出来的时候也是端药。”
难道是他爹爹和这个药罐子有什么私交?
耳朵响起清脆的声音,“你说本姑娘无礼,那本姑娘就无礼给你看。”
施宁玉从食盒里端出玉璧底碗,馄炖的香味飘满室内。
她现在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还是待在绝尘谷好,什么时候回绝尘谷去吧!这一想法闪过,她真的有种冲动,收拾包袱偷偷的离家出走,可是想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这个想法很快被打她消。
“啊?哦!”施宁玉似知道自己出神,连忙把脑间那画面赶走。蹙眉深思,这几个人身份高贵,看那少年装扮像个读书人,难道是其中一位的随从?可她想起那人的言行不像是随从。算了,不管他了。
“明日下午给,爹爹会以为我还没抄完,明早不会来打搅啊!”施宁玉对妙歌调皮的眨眨眼,那眼神里闪着光芒,好像有什么计划在滋长。
“难道你要为自己的行经登门道歉不成?”施宁玉顺着他的话反问。
她想着很不服气,她要和他对着干。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家与这人祖上又没什么交集,更不会是亲戚了,无缘无故的,怎么会住到她家来。
所以跟着这位小姐这日子过的可真是丰富多彩。
施宁玉听到萧旬名字时,脑间浮起日间的事,不禁满脸通红。
他明白施宁兴心里的疑惑,又道:“封了内息她照样还是能出府的,有着轻功在身,起码我还能放心点。”
她看着手中一叠的纸张说:“妙诗,这些你明日下午再拿给我父亲。”妙诗看着自家小姐手中有一本书厚的纸,心里好似预料什么,但又不确定,点点头应着。
他还真如夫子般训斥学生了?
施宁玉装着很大方摆摆手:“不必了,不必了。”
“不必了。”施宁玉停下手中的笔,此人也没怎么得罪自己,说起来白白挨了自己几拳也挺可怜的。
“好了!本姑娘还有事不跟你计较了,姑且绕过你。”说着放下手,拍拍手哈哈笑着转身。
男子捂着脸甩甩头,耳朵还嗡嗡的响着,待他缓过神来揉着脸哀声问:“你干嘛打我?”
布衣男子被她这一拍一喝的动作惊得差点岔气,整个身子微微抖了下,嘴角若有似无的抽搐下,又恢复自然,那动作很快。他缓缓的朝施宁玉走过来,先是拱手行礼,再文绉绉的说:“‘游毋倨,立毋跛,坐毋箕,寝毋伏。’小姑娘家的这么这点礼仪都不懂吗?”
“过不了多久了?”施宁玉放下手中的笔,蹙眉深思。
“馄炖勒!热乎乎的馄炖哦!”一位头发半白身穿麻衣的中年男子,弓腰挑夫小贩吆喝着。
“老娘喜欢你管得着。”施宁玉一拍大腿喝道,那神情那模样简直泼辣至极。
那日向阳家来商定婚期的事后,她才知道她的婚姻是那位叫落尘公子做的媒,因此她更加的讨厌他。
“对了西湘院那边的人,最近怎么样了?”施宁玉似想到了什么问。
…………
………
“哦……”妙言意识到了什么,伸起食指,微眯着眸子,“小姐,你明早又要去那里?”
“小姐,你说我们的字迹侯爷会认出来吗?”妙诗有些担心。
施宁玉立马把腿平放下地,可她又意识到什么,连忙把腿伸到椅子上,她干嘛那么听他的话。
“就我们家小姐最好了。”妙歌附和着。
“怎么?证据确凿,无力反驳了?”施宁玉翘着那粉色的小嘴,很是得意。
“妙诗,我让你打听的人可打听出来了?”施宁玉突然想起今日打的那位少年,若是府中的人,应该认识自己吧!可看他的神情不像认识自己的,所以排除府中人的这个猜测。还有能进入施侯府的定是几位哥哥或爹爹的客人,若是的话,那这位客人还真是衰的紧。
二人向外走去,施盛安似想到什么,又道:“你明日还是解了她内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