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宁玉现在明白了之前的疑惑,为什么五官只算得上清秀,却散发奇妙美感,那是他本身就有一张无与伦比的脸。不管被什么掩盖,浑身上下自动就会散发美感。他随手把东西扔在一旁的矮几上,施宁玉这才看清,那是一张如蝉翼薄的人皮面具。
第二日,仲伯卿果真送了请帖,宴席设在素心居。
再往他面前餐具扫去,果真,不管碗筷勺碟都是玉做的。她以为他只是酒杯是白玉的,没想其他餐具也是白玉制成的。这到底是店小二偏心还是他奢金。
她把头低得更低了,感觉身旁有人坐下。
“子三兄,客气了!我们才刚到。”仲伯卿站起来,连忙还礼。
施宁玉端起那只盛着半杯酒的白瓷杯,心道:真小气。仰头一口就把白瓷杯里的酒液喝个精光,酒液入口涩而苦,下了喉咙后,嘴巴又有清香缭绕,甘甜袭来。
“伯卿兄,子三迟到了,还勿见怪。”少年对伯仲卿弯身施礼。
凡子三这人素来洒脱,无约素,你让他看了喜欢,就叫你喝上一杯,不喜欢,你纵使贴金脸笑意绵绵,他只当没见。因此见施宁玉一闻酒香就识得酒名,算与他有‘话题’吧!于是直接开口叫人喝一杯。
少年向室内走来,施宁玉这才发现他的手中提着一松花色瓶子,他蹙眉轻叹:“热死了。”说完,他伸手往脸上一抹,一张白玉无瑕的脸展现在众人眼前。
她又暗恼自己没用,何时变得这般扭捏了,这不像她风格。难道来个美人,脸皮变薄了?这么想着,她就很厚脸皮的抬起头来。
凡子三执起杯子,一仰而尽,执筷夹起玉笋。施宁玉见那筷子通透润泽,再望自己的,却是黯淡无光,想来不是一个品种。
“想来施小姐也好酒的,如不介意就陪子三喝一杯。”他说着拿起那松花色的瓶子,取过桌上一只白瓷杯,松花瓶里流出淡青色的液体。施宁玉这才发现,那松花色的瓶子是个酒瓶,瓶身还拓有‘竹叶青’三字行书体。
这么发愣之际,凡子三又给她倒上满满一杯,这回刘惜儿阻止了:“子三公子,玉儿还小,酒不宜多喝,这杯还是我来吧!”
她不知道为什么,只单从一个人的身姿她想到这些赞美诗句。她再看他的脸,五官清秀,却散发出异常的美,她奇怪为什么五官只算的上清秀的人,会给人一种很美的感觉。
刚才坐下时,她表姐倒有提醒,只是那话很委婉,是“玉儿,先喝点水。”虽然她这表姐是好意,怕赤/裸/裸的一句,客人没到齐,你先别吃.....之类的话,让她在仲伯卿面前会丢些脸面。
“来,再喝一杯。”凡子三这回倒满一杯,递到施宁玉面前。施宁玉见此,为自己刚才暗底里说他小气有些不好意思了,举杯对着凡子三道:“那我敬你吧!”
施宁玉感觉有什么溅到到自己的脸上,凉凉的,鼻尖缭绕着酸味。低头才发现,原来是一块牛肉掉入酱醋里去了。她顿时感觉自己脸颊如火烧,施宁玉,原来你也是如此庸俗,见了美色,这么失礼。
仲伯卿今天设宴在此,想必此中有熟人,不然,任凭你地位多高,钱财多富,还是要照规矩来办。施宁玉上次被囚安乐候府时,和妙言妙歌说得就是这间食楼。回来后修养几日,欲来此吃饭,才发现过了时间。后来素心居的掌柜说,会为她们安排,但到今日也无个音讯,这使得她对此间食楼又爱又恨。
一阵清香飘来,施宁玉斜眼瞟去,在他面前摆着一只润泽透亮的白玉杯,杯中液体淡清色,鼻子微嗅:“竹叶青?”
现在面对面前美味食物,她后悔了,为什么不带四个丫鬟过来?看着面前的两人,她突然感觉气氛怪怪的,她不明白那是种什么感觉,毕竟年纪还小,哪知道自己成了人家的油灯。现在说出去也不是,坐着也不是。
大家说两句客气话,也就动筷吃菜吃饭了。
吃了盏茶功夫,突然感觉自己左边的光线大亮,室内的气氛异常,抬首望去,却见一位风姿卓越的少年倚在门框上,慵懒的望着包厢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