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微微亮,燕澜深吐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目。
随着脚步的越来越近,一些带着戏谑与嘲弄的声音,连绵不断地传进燕澜耳中。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屋外窜进了屋内,好似三月的阳光,穿过阴霾,照射进屋里。
燕澜面无表情,步履平缓地踏入训练场,站入了升组仪式队伍中。
因为凌玉保护的缘故,燕澜少受了不少欺辱。
只是,燕澜没有察觉到,当族人说起谁和谁在一起、谁娶谁的言辞时,凌玉白皙的脸庞上,隐隐浮现一抹绯红。
升组仪式的场地,位于燕族中心区域,一座方圆百丈的训练场。
噪杂的声音,一波又一波地传进燕澜耳中。
“呸,凌玉那么漂亮的丫头,怎就和这小虫子靠得这么近。我家儿子比燕澜优秀百倍,凌玉迟早是我家儿媳。”
而今日,便是最好的时机。
少女秀发如云,肌肤如雪,细眉润鼻,精致的脸庞,寻不出一丝瑕疵。尤其是凹凸有致的身躯,在紧衣包裹下,有种含苞欲放的魅惑。
一股倔强的战意,瞬间充斥整个屋子。
甚至,在每一个寂静的夜晚,别人家的孩子都在酣畅沉睡时,他都是一个人默默苦修。
燕澜扫过人群,并未发现父亲的身影,心情微微有些落寞。
“切,虫之子有胆量参加,并且能够成功晋级少年组,我燕凌坤的名字……倒过来念。”
这些族人,不少是今日参加升组仪式弟子的长辈。当然,也有许多看热闹的族人。
燕澜跳下床榻,愤怒地望着屋门,紧咬的齿缝中,迸发出低低的声音:“虫之子,小虫子,我讨厌这些名字。为什么,为什么当初我问父亲,我从哪里来,父亲让我告诉别人,我是天之子,是高贵的天之骄子。”
燕澜心里知道,他急需一项引人瞩目的仪式,来向族人证明,他不是孬种,不是懦夫。十年来,他比任何同龄人都要努力,都要勤奋。
“小澜,时间不早了,今天可是你的人生大事哦,快点出门啦!”
“虫之子,还没起床吧,今天可是个热闹的日子,你可别吓得尿床了啊!”
“是凌玉姐,今天她比往常,早来了一炷香时间,看来升组仪式,她比我还紧张呢。”
凌玉莞尔一笑,拍了拍燕澜,便在一些族人的目光中,宛如欢快的小雀般,跑到了少年组中。
“哎哟,小虫子哪会尿床,只会畏畏缩缩地躲起来。今天的升组仪式,我敢断定小虫子肯定没胆量参加。”
燕澜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温暖,心灵深处的怨郁情绪,渐渐消散,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贯穿全身。
此时,凌玉朝燕澜一笑,眉眼弯弯道:“小澜,别太紧张。我去集合了,你要是紧张害怕,就望望我吧。”
故而,燕澜自小受尽了族人白眼,他挣扎,他反抗,却遭来族人更多的欺辱。
燕澜朝凌玉微微一笑,并未像往常一样,恼红了脸甩开凌玉的手,而是任由她拉着,甚至,他还故意朝凌玉靠了靠。
燕澜喘着粗气,目露坚毅之芒,郑重道:“今日升组仪式,我一定要晋级,而且,要漂漂亮亮地晋级。我要让你们知道,我燕澜十年忍气吞声的拼搏,将会爆发出怎样的能量。”
距离升组仪式还有四炷香时,燕澜与凌玉来到了训练场。
燕族族规规定,族内四代近亲,禁止通婚。四代之外,可自由婚配。凌玉与燕澜,不知相隔多少代,亲缘关系相距极远。
“……”
也有一些族人,郑重打量着燕澜,他们对燕澜私下勤苦修炼的事,略有耳闻。
燕澜从未见到过他的母亲,甚至连族中长者,都未曾见到过他母亲。母亲,就像是谜一样的存在。
燕澜从三岁起,就被父亲要求独居。如今,他已在这个小屋里,独自生活了十年。
庆幸的是,并非所有族人,都是那副趾高气扬的神态。
燕澜喃喃自语,目光之中,却无任何忧虑。
与此同时,燕澜迎来的,是一些族人更为嫉妒与憎恶的目光。
“又是一夜未眠,奇怪,我居然又看到一尊神像,与一尊佛像,紧紧相拥。”
……
“神怎么会与佛抱在一起呢,真是莫名其妙。看来我修炼得太勤,都修出幻觉了。”
燕澜低语,听到那道甜脆的声音,少有笑意的脸庞,好似被阳光抚慰的坚冰,绽开了明媚的笑容。
今日,是燕族一年一度的升组仪式,家族满十二岁的族人,将从少儿组,晋升到少年组。
“凌玉妹妹是我的,可怜的小虫子,凌玉是心地善良,同情你罢了。你若真认为凌玉对你有情,那真是蠢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