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落下,一阵沉默。阳台,阵阵清风拂来,惹人发冷,唐逐雀耸了耸肩,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后,“威利斯先生,我想我该回去了。”
“你睡得跟猪一样,叫不醒,你刷快点,赶不及上机了。”唐逐雀提醒着,一边把换洗的衣服统统装进透明旅行袋里,快速整理起行囊。威利斯.尼尔给他们安排的航班是在中午十二点多,而威利斯酒店离机场还有一个多钟的车程,时间真的很赶。
晚上十一点,频频被女人邀舞的叶庭鹰才回到套房,直接进了浴室,稀里哗啦地淋浴。淋浴完毕,他拿着大毛巾,进了卧房,把大毛巾扔到床上,冷声吩咐,“胸小无脑,别装睡了,快起来帮我擦头发。”
威利斯.尼尔不作应答,她便快步离开,往餐桌一角走去。
他真的很喜欢站在窗前。窗外,不过是一望无尽的草坪,没什么风景可看,那么,他是发呆?之前在叶宅,叶庭鹰与她同塌而眠,改嫁后也是分房睡,这男人属于坐怀不乱的人。现在,再睡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唐逐雀毫不扭捏,躺进被窝,侧身睡去。
叶庭鹰伸手抹了抹嘴边的鲜血,浓眉顿时打结,“胸小无脑,快给我手帕。”
唐逐雀点点头,透过那些守卫的对话,除了那男人手臂有没狭长刀疤之外,其它都可以确定。
408房,这正是她昨天中午躲进去避难的那间套房,开门的是那持枪的男人,一身黑色的笔挺西服,白色衬衫,领带,腕表,皮鞋也是纯黑的,搭配冷若冰霜的脸庞,看上去冷峻深沉。
威利斯.尼尔健步走向餐桌边的叶庭鹰两人,绅士地弯着腰,用着不太流利,生硬的汉语邀请道,“唐小姐,不知尼尔可有荣幸与你跳支舞?”
唐逐雀只得强作微笑,把自己的手交给威利斯.尼尔。
威利斯.尼尔将舞步放缓,拥着她擦过一对对的舞伴,来到宴会厅的阳台。在几分钟内的起舞里,唐逐雀的肌肉一直绷得紧紧,此刻,竟已有些许发酸。
唐逐雀怎么也没想到那男人会无缘无故突然出手打人,啊地惊叫一声后,急忙往旁边退开。
“我不知道,睡了。”唐逐雀没想过他这样问,再次钻进被窝。鸟人,一句粗话。此处的鸟是另一种发音,是指雄性的生/殖器官——但这个,让她怎么解释。
“唐小姐,怎么没见苏先生他?”威利斯.尼尔放开她,靠着栏杆,视线落在不远的草坪上。
“不用那么急,我们另行订票,晚点再回去。”叶庭鹰一边刷着牙,一边咕咕哝哝。
餐桌边,并不见人影,舞池边,那抹熟悉的蓝色身躯搂着凯特那金发女郎,优雅起舞——两人那灵巧的倾斜、摆荡、反身和旋转动作连绵不断,博得围观的人群一阵阵的鼓掌。
跳舞期间,感觉到一双蔚蓝的眼眸紧紧地锁住自己的脸,里面带着探究。唐逐雀有些惊慌,眼珠往左,往右,不定地四望。趁着背对着威利斯.尼尔的短暂间隙,她下意识往餐桌旁看去,叶庭鹰正与之前那两名金发女郎,凯特,萨莉,笑谈。凯特笑得花枝乱颤,隔着餐巾,喂着那男人吃生蚝——
叶庭鹰愣了下,然后沉声问道,“胸小无脑,鸟人是什么意思?”
半分钟后,他才转过身,笑道,“呵呵,胸小无脑,你命真硬。睡不睡?不睡的话,走吧,我们下楼去跳跳舞,或者看别人跳跳舞。”
不知为何,此刻,他的表情有些古怪,唐逐雀心存不解,也不多问。
她的眼里,满是求助性的意味。毕竟,叶庭鹰是名义上的丈夫,他反对的话,邀舞者便得作罢。可是,一秒,一秒,七八秒后,叶庭鹰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那根牙签一抖一动。
十多分钟后,叶庭鹰见她闭眼睡去,灭了灯,跟着躺进被窝。侧身时,他的脚触到两只冰冰的脚板。叹了口气:身旁,这女人的体温永远那么低,她的身子总是冰到让人不愿去抱。
那条淡黄色的手工丝巾,百分百的天蚕丝,是奶奶送她的15岁生日礼物,10年了,无比珍藏,平时都不舍得用。
叶庭鹰见她肯定地点头,扯了扯领带,踱步到落地窗前,叭叭叭叭地打起响指——
今天中午,他们就该上机回国了。她洗漱换衣后,床上,那男人依旧沉沉睡着。平时,都是他起得最早,今天怎么赖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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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逐雀双眼瞪圆,目露凶光,懒得理睬他。这男人,留下自己去面对威利斯.尼尔,只顾泡妞,根本就没管过她的生死。要是,威利斯父子真的对她下手,她求助无门,退无可退,什么下场,都不敢去想。
叶庭鹰大步绕过床尾,弯腰,一把揪住被窝里的女人。
唐逐雀随口应道,“苏先生他因公事出差了,还不知何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