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追了上来,是叶庭鹰吗?唐逐雀闭上眼,脑海里,浮现那双熠熠生光的黑眸。
思绪纷乱,唐逐雀没听清顾诚说的话,那些话里显然也没有要回答的内容,她只是不时附和下,礼貌性地点点头。
吱——吱——顾诚这辆黑色的奔驰在高速公路上甩出几处车轮印,然后才稳稳刹住。
深情的叶庭鹰,真有致命的魔力!可是,叶庭鹰,注定不会是她的良人!他竟要杀苏温泽,太狠心的男人,自己绝不会喜欢,也绝不应该喜欢。
顾诚显然也看见了她,长腿扬起,十几步便来到她面前,“唐小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话音刚落,她的头昏昏沉沉,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对面,男人脸上的冷笑,模模糊糊,像蒙着一层雾。
即便是扯着嗓子,叶庭鹰的嗓音依旧低沉,呼啸而过的无数车声很快淹没了那些呼喊声。
借着洗手间的烘干器,唐逐雀终于把裙子烘干,五分钟后便回到餐桌旁,桌上,打翻的茶水已清理干净,点的小菜,鲍鱼粥也已端上。
唐逐雀有些印象,那年,她还在美国留学。当时,校园里,同学热议纷纷,很多人认为那起坠机事故真是难料,因为那天的天气很明媚,而机长,机组员都是多年经验的了,飞航的路线更是熟悉,按道理,不会出错——
顾诚在桌上留下了买单的钱,抱起她,大步往旋转的水晶大门走去。
“顾局,不用了,谢谢。”唐逐雀转身,婉拒。
唐逐雀环顾四周,除了赌馆隔壁的那间粤菜馆子,其它地方都是赌场。
“唐小姐,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有事问你。”顾诚大步跟上,拦住她,毋庸置疑的语气。
“哈哈,顾诚,你真是渣男,举世无双的渣男!抓不着我辫子,就往我老婆身上捣鼓,她人呢?”叶庭鹰笑骂道,来到车窗前,往里面望了眼,拉开车门,弯腰去抱动弹不得的女人。
那狠心的男人扑蹬扑噔下了楼,他脱了皮鞋,换上蓝色的家居服,一双木制的人字拖。那双木制的人字拖,还有个名词:木屐。鞋跟达五公分以上的木屐,更衬得他身形高大挺拔。
叶庭鹰叹口气,拍拍手,嘟囔道,“唉,胸小无脑,你怎么又重了。”
很多家属,对亲人的遇难悲愤不已,至今还怨声载道!
车上,顾诚放下她,便去脱她的裙子——
一连串动作,还算利落,唐逐雀看得都想给他点赞了。只是,再放眼过去,叶庭鹰洗了三个西红柿,便扔进锅里——
唐逐雀低着头抿了几口热茶,觉得嘴里那股胃液的腐臭味淡了些,才开口问道,“顾局,不知您有什么事要问?”
堂姐夫——堂姐——顾环,死不瞑目——五年前菲律宾那起特大堕机!
再次细看,顾诚的双眼,跟叶庭鹰的那双黑眸确实很相似,都是十分地炯炯有神。唯一不同的是,叶庭鹰的黑眸里,黑白分明,眼白,两颗眼珠子纯净得不可思议。而顾诚,眼白却参了些灰蒙,还有一些淡淡的血丝。他这个年纪,身材保养得很好,不知身体是不是出了毛病。
唐逐雀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不久前才呕吐过,此时,她不太想开口说话。
叶胜赌窟,客厅与厨房的结合体。
“就去里面坐坐,走吧。”顾诚的视线也望向那间餐馆,已大步走过去。唐逐雀无奈,跟上。
顾诚摆摆手,“不急,慢慢谈。你奶奶叶婉容真是个大善人,帮助了很多孤儿,有些比你还大好几岁。我局里有两位小弟也曾受过她的恩惠——”说着,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对面的那张小脸,那双眼眸炯炯有神,里面,似乎还带着柔情。
叶庭鹰弯身,把沙发上瘫软的女人身子板正,靠在沙发背上,“胸小无脑,你到底吃了多少量的迷.药,都大半个时辰了,药性怎么还没过?——唉,林阿姨在家,今天没过来,看来,寡人要亲自动手做饭了。你乖乖看着寡人,做饭去喽。”
唐逐雀心安了不少,坐下,一口一口扒粥。鲍鱼粥加了姜丝,香菇,清香可口,味道很不错。半碗粥下肚,她的胃部暖和,舒服了很多。她抹抹嘴边,道谢,“顾局,这顿饭,谢谢你。”
顾诚终于收起了对她脉脉含情的注视,微笑着点头。
“顾诚,真想你堂姐夫他们死不瞑目,就继续追查。拜!”叶庭鹰隔着半开的车窗,大声对并道同驶的黑色奔驰呼喊。
“唐小姐,你没开车?准备去哪,我有空,可以送你一程。”顾诚问道,微微一笑。
车后,那些鸣笛声更加刺耳,顾诚怒骂几声,车子很快飚了起来,车子一摇一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