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乃八婆!寡人的事,由不得你多问!不好好陪着芷玥,哄她开心,那三百亿,休想寡人再给你。”岂料,叶庭鹰甩下冷冷的两三句,大踏步上了楼。
“顾诚他把花苑那块地转批给了高天股份。”叶庭鹰两手交叠环胸,倚靠在墙上,沉声开口。
难怪,那次在威利斯酒店时,叶庭鹰会说她命真硬了,她当时还不太明白具体什么意思,现在很明白了。可是,她哪里是命硬,她是幸运,菩萨保佑,谢谢神灵!要是凌霄纶警戒过头,手指动了下,她头部一定被飞弹爆开,鲜血横流!
“嗯,是的,但我也想看看你有什么不开心,方便让我进去,大家聊聊?”唐逐雀使用请求的语气,因为心情不好的人,一向没什么耐性。
林阿姨的问话,让一旁垂头喝粥的叶庭鹰马上抬起头来,他望了望妹妹,然后嗓音低沉,安抚性地说了一句,“芷玥,不必担心哥,凌霄纶还不敢对我怎么样。现在,他身边除了苗伟,已无人可用。”
爸妈很是担心,每次都让司机明叔过来接她,看见那些打斗的场面,明叔总会摇头叹气,痛心的语气斥责起来,“唉,凌霄纶这大魔头,虎啸堂这黑帮都不知害了多少孩子,他们只是还不懂事啊,看见自己的孩子这样,他们父母该多么痛心疾首啊——”
十年前,她还是名高中生。海沙中学附近那条已废弃无人的宽阔旧街,一段时间里,经常聚集着不少持刀持棍的男人在奋力打斗,有些还很年轻,看上去十几二十岁而已,还属于青少年。很多打斗中的青少年,大声叫嚷的是枪魔,夜枭的口号。
那些年,提起凌霄堂,提起凌霄纶,豪门中人也好,普通百姓也好,大家都是心惊胆战,背地里骂声不断。
叶庭鹰浓眉微挑,这女人的反应怎么这么过度。这事,不算很意外。顾诚,一开始就打算利用花苑那单工程要挟她告知自己的行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顾诚与她之间的谈话,两人谈了哪些事,他全都知道,只是不挑明。
“不必了,我不太喜欢喝咖啡。”唐逐雀摆摆手。
凌霄纶,曾是东南亚最大黑帮,虎啸堂堂主胡虎的结义兄弟兼得力助手。年仅十八便枪法如神,狠戾残暴,不怕死不怕阎罗,为胡虎巩固了在虎啸堂的霸主地位,深得帮众兄弟的敬畏。
两三年后,凌霄纶领导下的凌霄堂壮大后,不仅霸占海沙市的黄,毒,赌,娱乐,借贷等灰色行业,同时,还利用自身的黑帮势力威胁诱逼某些家族企业的董事会破例让其免资入股,毒掌渐染不少家族企业——
哇哇哇!那自己不久前简直就在鬼门关打了个滚!唐逐雀想起那天,凌霄纶持枪指着她头部,那副阴沉严峻的脸色,心中一股惊叫,不由得头皮阵阵发麻——
完全是斥责的语气,唐逐雀有些不开心,本来她正准备关心问两句的,但是他们两兄妹那般安静用餐,她哪里开得了口,她想了想,探视地问道,“凌霄纶是不是在威利斯酒店,打了你一拳那男人?你俩有什么仇怨?”
叶芷玥嗯了声,闪身请她进屋,“大嫂,喝不喝咖啡?不好意思,我只要两种,雀巢和蓝山,都是速溶的。”
“什么?!”唐逐雀霎时的一声叫问比刚才的敲门声更能扰人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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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逐雀看着没了笑脸的小姑子,有些感慨,心生同情。
“这话真好笑,寡人又不是那个扑街,要问问他去。看在你最近哄爷爷很开心的份上,就过来通知你一声。既然醒了就别睡了,回去洗洗脸,陪寡人下去吃早饭,睁开眼来!”叶庭鹰俯首,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脸颊。
叶芷玥失眠,忧虑不安应该也是为了她大哥与那男人的仇怨吧,得先问清楚,免得到时候说了不该说的话。
听闻,27岁时,凌霄纶却为了个心仪的女人与胡虎反目成仇,妄顾情义,设计把胡虎偷渡给虎啸堂的头号劲敌,意大利的黑手党,来一招借刀杀人,取而代之坐上虎啸堂堂主之位。
脸颊的微痛让她那双惺忪睡眼得以睁开来,头顶上方的男人,嘴里散着淡淡的薄荷牙膏味,穿着一身蓝色家居服,看上去神清气爽。
叶家两兄妹,在饭桌上几乎都不说话,两人吃饭的动作优雅得宛如英国的王子王妃,看得出,小时候的家教应该很好。叶氏夫妇,据说十年前,开车时不幸冲进海里,双双溺亡。算起来,叶芷玥那年十三岁,叶庭鹰顶多也二十岁,两兄妹同一时间,丧父丧母,可怜!难怪,他们两兄妹感情这么好。
叶芷玥笑笑,过去食品柜那边,从柜里拿出瓷白咖啡杯,垫碟,往杯里倒了开水,冲洗并温温杯子,然后撕了包速溶咖啡粉,倒进咖啡杯里,再加上半杯的开水,拿起咖啡勺搅拌几下。那些动作太过自然,估计泡冲这种速溶咖啡已是她日常生活消磨的一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