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狠,从早上到现在,你都杀了两个人了。”
“诚有,下去问问,哪个会剃头、刮脸,让他给弟兄们剃剃头、刮刮脸,头顶要干净,不准留胡子。
正要回正屋呢!洗完了的李大憨,拦住了李大成的脚步,马师爷的东西,这事儿李大成都忘了,在他看来,就马师爷那样的,捞也捞不着什么好东西的,有点金银到天了。
“刮、刮、这就刮!”
孙家丫头横眉立目的样子很是英气,但李大成却不想遂了她的心意,挠了挠头,就开始扯皮了。
“留下了!”
正当孙守业说的兴高采烈,李大成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他的大侄子李诚有,很没眼色的颠颠跑进了正屋,见孙老头子跟大成叔一脸不悦的样子,李诚有挠了挠后脑勺,不知这两位又咋了?
跟着教师爷学艺,跟着老油子学本事,孙守业就是这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儿子不好这些,他肚子里的东西也就没了倒的地方,有李大成在身边,孙守业觉得自己也年轻了好多,仿佛回到了当年风餐露宿、刀口舔血的日子里,那日子过得痛快。
“呀!别回头,刚刚编好的就让你给弄散了,老实点,年纪不大说话倒挺老气的,再逗姑奶奶,我踹你!”
突然落到脸上的热手巾,让李大成憋了一下,这丫头挺记仇啊!
再找几个会洗衣服的,衣服可以破,但不能不干净。”
刚刚你那一下也算是不错,你小子强就强在了力气上,但要注意出手要留三分力,一旦劈空了,还要有转圜的力道不是?
“这丫头,胆子小了些。
“哼!猜错了,坐下!”
抄起大刀片还有孙家丫头给准备的衣物、肥皂,李大成一路琢磨着孙老头子刚刚教的东西,就到了孙家的厨房,里面一个大木桶满满的都是热水,进入木桶,舒服的**了一声,李大成又开始琢磨前路了。
“你还没成家呢!刮什么脸,这汗毛也不能刮,越刮长得越快。”
一身绸衫脚蹬快靴,从厨房走出的李大成,更有威势了,看着有些局促的黄河拳弟子,他在心里笑了,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说完孙家丫头自顾自的打开了李大成的辫子,仔仔细细擦了几遍之后,一边念叨着长命百岁、多福多寿,一边开始了编辫子。
“可惜了两百个大子儿!坐下吧!那些臭烘烘的人,怎么舍得用洋胰子?”
在正屋森寒的气氛之中,李诚有吊着胆子问了一句,这咋了,怎么两人看自己的眼光这么不善。
大成,你要记着!砍头不砍辫子,辫子越粗刀口越是砍不下去,你砍不下去,人家一个回马枪,直接就扎你的心窝子!
“丫头,你看这澡一洗、头一剃,俺这黄河拳精神多了吧!”
“嗯!大成,你先去洗洗,我让丫头准备家伙事儿,洗完了让她给你剃头、刮脸,我这刚刚跑的也累了,先去喘口气儿喝壶茶。”
到了正屋,孙家丫头已经准备好了铜盆和刮脸的物事,见李大成只是提着那把破刀,这丫头峨眉一皱,手就伸了出来。
“大成哥,马师爷的东西放哪?”
布袜子李大成不习惯穿,直接丢给了接下来洗澡的李大憨,孙家丫头给准备的东西,数着那双快靴最好,合脚、轻便、抓地,穿上了合适的鞋,李大成觉得自己的本事也高了一些。
“又要干什么?”
“知道了!”
说完,孙守业起身离开了正屋,见孙老头子走了,李诚有也来了胆气。
孙家丫头的手法依旧利落,三下五除二又把脸给刮了,见孙家丫头呆呆的看着自己,李大成双眼一眯,就问了这么一声。
“姑奶奶的剃头刀呢?”
又是一个很牵强的理由,看着拧巴着飞奔的孙家丫头,李大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这孙家老头子厉害啊!
就在两人打情骂俏的时候,带着一头血印的李诚有畏畏缩缩的走到了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有这么个物件在眼前晃荡,再好的气氛也没了。
“给下面了,让他们自己剃剃头、刮刮脸,不是又想让我去要回来吧?”
“都两次了,稳当点!”
“哼!就你有本事,还不是那句话,人靠衣裳马靠鞍,狗戴铃铛跑的欢!”
“叔,到饭点了!”
掩不住脸上的红晕,就只能遮住坏小子的一双贼眼了,刚刚剃头的时候,她就觉得身上火辣辣的,肯定是这贼小子的眼没看什么正经地方。
一个个洗了澡、剃了头的黄河拳弟子,也零零散散的集中到大院之中,该是饭点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出来混,混的不是这口饭吗?
“也成!你招呼兄弟们一定要洗干净了,洋胰子没了就用盐,你要看着他们洗,换下来的衣服,也要熏熏虱子。”
虱子是个**烦,刚刚洗澡的时候,木桶里漂了一层,这玩意儿太膈应人了。
李大成的理由很合理也很充分,但孙家丫头就是不下手,不是不想给他刮,而是这冤家的话烫心,一声扎脸直接就烫软了孙家丫头的一双纤手。
进了正屋,李大成就听到了孙家丫头的埋怨,声音里带着胆怯,马师爷还好些,自己杀陈七是血腥了一些。
一个澡洗了整整一个钟头,身上的泥灰搓下了一大碗,孙家丫头给准备的肥皂也只剩了一半,跳出木桶,李大成觉得身上轻松了太多,再也没有黏糊糊的感觉了,换上孙家丫头给准备的衣物,料子很好都是绸缎的,可惜就是有些小。
轻轻敲了一下李大成的肩头,孙家丫头将他的狂言打了回去,战场上信命这话不假,信命就是信自己,信自己无所不能,有了这股气势也就有了杀气,胆小的都不敢拿枪瞄你,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没法儿说的更直观。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