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斤的大刀片拿在手里不算重,可一天劈出几百下,谁也受不了,操练的第一天夜里,李大成的手臂就肿了一圈,又酸又麻又疼,身上累的要死,胳膊难受的要命,睡在屋里的李大成,半夜时分时不时的听到别的屋发出的痛呼,这么玩谁也不好受啊!
“还有个事儿,这刀法您能不能传授些简单的。”
“要多少?”
“谢大师兄指点!钱某告辞!”
“想给儿子混点家业!”
“钱老八!”
孙家大院所在的位置有些偏僻,二十里之外才有几个庄子,这也是马师爷敢长期在孙家大院逗留的原因,吃过了晚饭,出去买牲口的李诚有才回来,收获还算不错,买了五口柴猪、三头驴、两头骡子、一头老牛,外加各色粮食五六百斤,五十块龙洋还剩了十块,与收获相比,这里的消费水平还是很低的。
“……”
十九个人当中,有个十五六的小胖子,他搬的最是费劲,而且石磨下盘也只是刚刚离开了青砖砌成的底座,李大成正要开口把他刷下去的时候,一个三十多岁的黄脸汉子,走到了碾子面前。
孙守业教的刀法很简单,就两招一劈一撩,再就是教了短朴刀防脱手的技巧,然后,一群人就举着大刀开始跟原木较劲了,使最大的力、刀不能脱手、不能回崩,这就是孙守业的要求。
大声喝了个采,李大成望着黄脸汉子的眼神却有些变了,这货深藏不漏啊!
石磨上盘这道关卡挡住了大多数人,只有十九个人来到了第二关石磨下盘的面前,其实抱起一百斤跟抱起两百斤没多少差别,一猛子劲儿而已,十九个人个个都能将石磨下盘从青砖梁上抱起来,十五把刀十九个人,场内的气氛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李大成上手试了试,抱起石磨上盘还算轻松,石磨的下盘就比较费劲了,而且只能抱起一多半,抱得太久腰受不了,至于碾子挪动还成,半蹲着抱起来对他来说就有些开玩笑了。
“你闭嘴!”
说起了过往,钱老八也是双目血红、浑身颤抖,看来这个好把式,也是折在强出头上的。
当李大成问到钱老八籍贯的时候,这位选择了沉默,看来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乱世遇到这样的人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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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么?”
“这营生真不是人做的。孙大伯,俺觉得该走了,明后天不练,大后天上路,您觉得怎么样?”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睡醒了的孙守业早早的就来到了正屋,李大成把钱老八的事情说了一下,孙守业那边也是举双手赞成,藏着的好把式都不好惹,惹了就要送命,送走钱老八再英明不过了。
夜里分三拨巡庄,明儿个咱们打上操练,操练的差不多了,就去天津卫。”
“看你也是个有本事的人,为何还能让爹娘婆娘饿死呢?”
“叔,这大刀片还差了两把,您那边再给五把成吗?”
正反面满是老茧的双手,小臂上的皮肤粗糙的跟松树皮一样,两肘的位置也满是老茧,这货绝对是个练家子啊!而且是下了苦功的练家子,别看他瘦骨嶙峋,但小臂上的肌肉却如铁线一般附在他的骨骼上,这人大有来头。
黄脸汉子带着满头的汗珠,来到李大成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大师兄。
“啥时候走,你说了算!
“给你!这是一百块银饼子,这些首饰项链也给你了。”
这还不算完,黄脸汉子绷着满脸的青筋,抱着三百多斤的石碾子,原地转了一圈,这才将石碾子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第二天依旧是枯燥的劈砍训练,除了李大成、李大憨还能咬着牙劈上一整天之外,其余人的大刀片,一天之间换了至少四五茬主人。
“大成哥,你咋让他们走了呢?”
“哪里人?”
钱老八的口音是直隶本地口音,钱八那边应该也一样,但李大成可以确定,这钱老八绝对不是直隶人氏。
竖立的碾子,是放在地面上的,想蹲下将三百多斤重的石碾子抱起来,根本是不可能的,如果将碾子放在砖梁上,在场的十九个人或许有人能搬的动,但是蹲下从地面上直接将石碾子抱起来,绝对是不可能的,这不是力气大小的事儿。
呆在孙家大院练出一支强军,没个一两年怕是很难办到,各地的义和团多是难民,会用一劈一撩,也差不多够了,真正遇上能打的再练仨月也没用。
这一天的操练下来,李大成双手的虎口都给刀柄磨破了,不仅小臂依旧肿胀,整条胳膊都粗了一圈,抬手对李大成来说也格外的费劲,夜里握着浸满老酒的碎布,那感觉就他妈一个字:疼!
“过来!”
“谢大师兄!
“行了,你们两父子跟俺来,大憨,剩下的都有刀,你带着他们巡巡庄子。”
孙守业的话不虚,四五斤的短朴刀,一天劈砍几百上千次,刀刀都要入木三分,可不是一般人玩得转的,这样的操练,只是为了熟悉手里的大刀,什么时候,一把大刀面对原木能运转如飞了,就该是学刀招的时候了。
“三十四!”
“叔,这就是那个七张饼。”
“大成,好样的!你家大憨也是,别说是新手了,就是常年玩刀的老手,也很难坚持三天的。”
“你多大岁数?”
“就剩一个儿子了,爹娘婆娘都在路上饿死了。”
“爹!不怪你!”
“成!五把就五把!”
李大成的要求让黄脸汉子有些为难,扫了一眼围在李大成身边的大憨等人之后,他慢慢的将袖子撸了起来。
李大成说的是实话,世道就是如此,越避麻烦越多,还不如迎头而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