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招了招手,带着听得满面惊讶的半香仔细地翻找起衣柜箱子,不一会,便找出了一把宝剑及一块面纱。
尘素婆婆与半香却是心中欣慰,娘子方才言清语利,看来病已是大好了!
“父亲——”
屋里的婆子丫头争相查看,上手一瞧还真是这样,虽说轻巧别致,朦胧半透,可细细一闻,哪有什么清雅梨香?那四角反复查看都没有“长风”二字了,看来定是假冒的了。
证据?什么证据?
此时,苏娘子与半香也是一阵好奇,婆婆到底是何许人也,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详细?
“真是胡说八道,我三弟乃是战死沙场,被那蛮夷贼寇火化尸身,又从何而来的遗物?”谈及三弟的惨死,刚刚还是阴沉着脸的苏家大老爷,神情激动,眼角微红。
听到这里,陈氏面色白了白,好厉害的婆子。
“老爷——”
身侧的陈氏与三娘急急扶住。
陈氏被女儿这么一提点,刚刚还是懵懵懂懂,瞬时双眼闪过狠励,不管了,为了长房一族的荣华富贵,大郎三郎的前程似锦,别说什么将军之女,就是三弟妹他们双双活过来,她也定是不认的!
“大胆妖女,从何得此类似三叔物件,竟敢以此来冒名顶替我那惨死的表妹!”三娘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如今是真是假又何妨,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休要满口胡言!所谓的遗物何在?”区区数语,虽然说得像模像样,可她怎能听信一面之词。
“胡说,当年三婶奶娘被蛮夷一并撸走,后来也是惨死沙场,数十万军人亲眼所见,你这妖婆又是打哪冒出来的?”三娘再也忍不住了,不管了,今夜无论如何,定得赶走他们,如若不然,日后必成祸患!
陈氏抬眼又瞧了瞧眼前沉静如水的女子,越看越有当年弟妹的神韵!
她停了停,回身盯着苏大老爷一字一字清晰无比得说道:“若是,我们有个三长两短,我那惨死的父亲母亲,也不能瞑目,大老爷,您说是不是?”
“区区乡野村妇,满口胡言乱语,又怎知我三婶少年事宜?”三娘看到母亲神色,心中隐隐不安越来越浓烈,得快些解决此事方可。
现如今,可不就在手上吗?
“娘子——”
苏大老爷连连咳了两声,对着灯下看似天真无暇的女子道:“听说,你自称是我将军府苏家三房——苏长风将军的女儿,可有何证据?”
狭小拥挤的屋里鸦雀无声,满是惊讶面孔。
“废话什么!来人啊,还不将这贼子三人速速赶出将军府!”三娘不顾父母的惊恐不安,对着院外扬声高喝。
苏牧梨扬手制止,继续缓缓道:“只是,这半夜三经的,还得劳烦老爷夫人,行善积德,派人护送我们女子三人寻得住处方可!”
难道这女子真的是三叔的女儿?
屋里又是一阵沉静。
“休得胡言,三弟妹的奶娘早已丧命蛮夷,连着那刚满周岁的小儿最终也被蛮夷凶狠掠杀,你们这些乡野之人是何居心,竟敢假用三弟物件,冒名称是我将军府之人,该当何罪!”陈氏这几句话说得尤为狠励,旁边刚刚还细声议论的丫头婆子,顿时个个低头不语。
陈氏小心地侧身看了看老爷沉思的面孔,心中甚是焦急,难道就这么认了?怎么可能!
大老爷苏策眼底闪过一抹痛色,低声叹了口气。
“慢着!”
“老奴知道!”婆婆顿了顿,沉声说道:“十三年前,长风将军因西南部蛮夷暴动,亲帅二十万大军南下平乱,当时正是苏牧梨娘子周岁过后,将军夫人不顾幼女亲自陪同前往,后来蛮夷连连败仗,不敌将军神勇,却是背地里命人夺走娘子以此要挟将军,最后将军虽夺回幼女,却与夫人双双惨死沙场!”说到这里,尘素婆婆竟是哽咽不语。
看着眼前女子一闪而过的疑惑,陈氏心中一喜,看来真是冒名顶替的了。
如今,这将军府的下人不说上千,少说也有数百人,可他们无人不知,当年长风将军是战死沙场,尸首连同战马都是被敌军火化成灰了,连半点子衣裳配件都未曾留下,可这婆婆刚才说什么,有将军的遗物?
可如今睹物思人,却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