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咐咐边上的仆从：“鲁嬷嬷，马嬷嬷，赶快去灶房提热水！春香，夏桃，快去将苏姨娘按住！再去两个人，去外院报个信儿！”

惨叫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分外地响亮，同时也惊动了整个内院的人。

秦三爷却显得心不在焉，“嗯嗯”了两声就没了下文。

“什么？怪胎？全是泡泡？”刘嬷嬷讶然地重复一句，音量不自觉地拔高了许多。

江氏就在边上向大夫询问苏氏的情况，又叫婆子拿了大夫开的方子去配药，末了叹息一声，正要派人去禀老太太，刘嬷嬷就进了内室，“老太太晓得清丽阁这边出了事，派老奴过来看看，苏姨娘这胎——”

江氏摇头，领了刘嬷嬷到外边槐花树下说话。

“姨娘，你说话呀？弟弟还好好的？对不对？对不对？”媛姐儿不管不顾地扯着苏氏的手，双眼睁得大大地，紧盯着苏氏的面容，一个劲地问道。

一旁的丫鬟婆子都不安地搓着手，瞅着床上的苏氏大气也不敢出。

宋氏上前扶了媛姐儿到一边，小声道：“你姨娘心里正难受着呢，呆别再刺激她了。孩子嘛，没了就没了，以后还会有的。”

这么多年他也一直深爱江氏，并不曾有任何越轨的举动，只是最近有些心烦，很多事情不能跟人说，埋在心里又痛苦，以至于忽略了妻子的感受。

秦媛一下子瘫倒在地。

在文馨院用过晚膳，夫妻俩亲自送了女儿回皓月阁，这才折回文馨院安歇。

江氏陡地火气上升，一下子坐起掀开被褥，板着脸问丈夫道：“爷，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江氏到的时候，离得近的宋氏已经赶到，正吩咐身边的婆子去请大夫。

话没说完，意思却已经表达出来。

申时末，一家子才回到秦府。

苏氏脸上布满了泪痕，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不肖说，苏氏已经滑胎了，只不知是何种原因。

“姨娘，你怎么了？你究竟怎么了？弟弟呢？到底有没有事？”媛姐儿趴在苏氏的床前连迭声地问道，声音里透着哭意。

江氏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媛姐儿疯了一样的地冲进来，身边好几个婆子都没有拦住。

江氏送刘嬷嬷出了院子，折回来便看到瘫在地上嚎嚎大哭的媛姐儿，心里顿时起了几分怜悯，遂唤了青朱青碧扶了四小姐回星月阁。

天地良心，他从没有过纳妾的念头。当初成亲时他就对江氏承诺过：永不纳妾。

太夫隔着罗帐替苏氏仔细诊脉之后，转身对两位太太摇头。

秦三爷哪曾见过江氏这般模样，一时竟然懞了。好半晌才伸手去拍江氏的后背，叹息着安慰她道：“丽君，你我夫妻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既然答应了你永不纳妾，就不会做出你不喜欢的事情，这些天忽略了你，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你说！你说啊！”江氏越说越觉得委屈，忍不住嘤嘤地哭了起来。

不多会儿，两个婆子提着热水进来，张嬷嬷揪了帕子替苏氏擦额角的汗。

得到命令的丫鬟婆子急忙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