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再次中气十足打断道：“小三子！你说大哥脸上那是什么？”

便也不再挣扎，乖乖地耷拉着脑袋，跟着大哥一步一步走去，活像只平日里威风惯了的猫咪，突然受了委屈像个小媳妇。

红袖舞楼是旸州最大的一处烟花之地，里面的女子个个擅长舞蹈，腰肢柔软，相貌姣好，是贵族少爷公子常聚之地。虽是qing楼，却区别于一般的qing楼，里面共三楼，一楼迎客表演，二楼是为客人准备的雅间，无人打扰。三楼才是会客之室。走进这舞楼甚少有酒水味道，常年给客人供给茶水，是以多了分清洁高雅，若是笙歌想去，单独找一处雅间也是可以的。

小三也清了清嗓子，理了理气，也拂了拂衣衫，喝了口茶，正色道：“笙歌，日后莫再偷偷出来，想出来找我们就是了。女孩子家，出了事，碧儿也是无法保你周全的。”又补充道：“这也不是什么有名气的，改日我带你去红袖舞楼去瞧瞧。如何？”

孟瑜笙无奈半晌，心里早已没了火气，却还是开口道：“笙歌，你日后若再……”

便顾不上害怕与否，上前哆嗦道：“大公子，要罚就罚我吧，是碧儿没有顾好小姐周到。”

笙歌忙点点头，感激涕零：“还是小三子待我好，笙歌没齿难忘。”

笙歌暗觉奇怪，怎么大哥若是单独遇见了她，哪怕是正好碰见她要进这，也最多斥责几句，怎么现在却难掩怒气，要拉着她一起往酒楼走，感觉怒气更胜一筹呢。想着，便抬头一看，果然透过酒楼中二楼一处雅间窗户看见了小三，旁边似还坐了一人，背影隐约，分不清是谁。

而若真的只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外人，大哥大可不必将她们带至酒楼上，而是直接遣送回家，对那外人解释说是府中小厮不懂规矩就行了。而此刻正大光明地带她们上去，只能说明那个不是个素未谋面的外人，并且早就认出了她就是相府小姐，而且人品信得过，不会传出去不好的话对她不利，所以大哥便大方带她上去，想来此番上去，大抵是斥责她的。

上了酒楼，小三便打趣笑道：“笙歌，你这身行头不错，赶明儿也叫爹爹看看评价一番，如何？”

原来大哥也约了好友来谈天，只是正好看见她们主仆二人女扮男装，本以为只是上街转转，不甚在意，谁知竟是要进这，便只好亲自下来抓人了。又因为除了他与小三两个自家人，还有一个外人在场，都目睹了她们主仆的行径，想来是怕名声传出去了不甚好听，便比平时更要生气了些。

孟瑜笙这才松开了手，落了座，不言语。笙歌耸了耸鼻子，在空座位坐下，这才看见刚才隐约没看清的人，竟是云苏。他此时甚是沉默，想来也是没闲心管他们的家事。

孟瑜笙轻咳一声，对云苏道：“云兄见笑，舍妹顽皮，回去一定好好说教一番。”便转头对着笙歌，眉心微蹙，正欲说话，笙歌却先说：“哎，大哥！你这头发上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