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赫连陵低低笑了:“已经喝完了,还要再来一壶么?”
笙歌红了脸,却仍然镇定道:“嗯……不用了。”
云苏也已打听良久,他没有太多惊讶,只是带着些叹息:“已经查了许久,不应露不出马迹,大概是被人封锁了消息。”
赫连陵望着他,震惊不已,半晌说不出话来。这空气中漂浮的是浓浓的药味,但其中还有一丝不同,他终是闻出来了,是血腥味。
赫连陵诧异看着他,仔细闻了闻空气中漂浮的药味,半晌,神色凝重:“云苏,我从小在药罐中长大,吃过各式的药,也见识过各样的毒,对药味再熟悉不过。而我这么多年的药也都是你给我配的,命也是由你为我续着,我们相识一场,你为人我再清楚不过。现在,这空气中有什么味道,你以为我闻不出来么?或者说,是我猜不出来么?”
声音一顿,孟爰笙瞪大了眼,看着房里姿势僵硬的两人,偷……那个什么?笙歌正要挣扎时,却又听孟爰笙一本正经道:“笙歌,以后做坏事记得要关门。四皇子,笙歌就交给你了。”
相府
而当初,在反复调查皆没有查到龙骨参的消息时,云苏便只有想到了这种方法,或许过不了多久笙歌就会毒发,他没有时间考虑,只想试一试,纵使只能延缓,但也是有希望的。
赫连陵神色没什么变化,看着她的目光却比往常多了一些眷恋与惋惜,笙歌在这样的目光中尽量偏过头,镇定自若地一口接着一口喝茶。
笙歌喝了口茶水散去了药味,才说:“一直都挺好的,没什么事。”想到了什么,她又对丫鬟道:“都下去吧。”
笙歌喝了茶,捏了捏碧儿的脸:“什么叫老大不小,我可还没及笄呢就被你说成这样,你既这么小便总想着嫁人,小心我以后不准你嫁!”
赫连陵凝视着她,似在观察,似在出神,许久许久,久到笙歌脖子都僵硬了,却看见赫连陵走到她身边来,在她犹疑间忽然将她揽入怀里,动作轻柔透着满满的珍惜,在她耳边低声道:“这两个月我很想你。”
这几个月来他暗中调查了许久,却仍是没有半分龙骨参的消息,犹如大海捞针,丝毫没有头绪。
云苏摇头:“苗疆人不容易应付,若引来麻烦得不偿失。他将药装在壶套中,递给赫连陵:“拿去给她吧。”
有两个月没有见他了,他比以前更显清瘦,笙歌格外惊喜,下意识便要说“当然想了”,却突然意识到什么,笑容僵硬道:“你来了。”
正在两人热闹讨论间,却听外面传来一阵声音,碧儿首先反应过来,她跳着往外走去,吃了一惊,又仓促行礼道:“四皇子。”
笙歌好不容易听她娘和她说了半天的道理,又是保证又是玩笑的,最终总算放她一马,她边往回走一边拍着胸脯,碧儿看见她笑道:“小姐,夫人又不吃了你,干嘛那副表情?”
赫连陵自小闻着药味也已习惯,是以没有多少不适,他看了眼正在挑选分辨药草的云苏,他脸色有些苍白,大概是这几天太过疲倦,他提醒道:“那边炉子里的药似乎熬好了。”
赫连陵颔首,近几个月朝政特殊,他不能妄动权势,也只有暗中搜索,奈何龙骨参似乎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一样,找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他微微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诧然抬头看着云苏:“所以你早做好了这个打算?你现在给笙歌的是什么药?”
“延缓毒性发作而已。”
笙歌眨眨眼:“马小姐是谁?”
那几个丫鬟行了一礼,便乖乖退下了,笙歌这才觉得适应一些,她还是不能习惯自己说话时丫鬟在场,只除了碧儿以外。
云苏将他的血混在里面作为药引子,再加以其他的药中和,每次给笙歌送去,笙歌竟都没有喝出来有什么不同。这种以血养人的方法,赫连陵料想是苗疆那边的作风,因为鲜血是人所不可或缺,少了鲜血好比少了元气,勍国普遍觉得这种做法阴损,是以禁令了这些医术。
赫连陵目光一凛,开口道:“云苏……我很感谢你为笙歌做这么多,但这对你并不公平,换做我来,那么,我出了事还有你……”
赫连陵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还是没有龙骨参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