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李学峰看她小手揉着额头,表情痛苦,以为她是头疼,心疼的问道:“妹妹,你怎么样了?”
张氏自打李义源考中了秀才,就自觉高人一等。如今被她向来瞧不起的干粗活的小叔子媳妇给欺负了,也不起身,躺在地上咧着大嘴哭道:“爹啊,孩子他爹哇,我不活了,我可没脸活了呀,你可要给我做主哇!”
傅氏倔强的看着李老实,指着张氏道:“爹问问她那张臭嘴,说的是人话吗?她还算是个人吗?我呸!”
张氏说出这话来,也马上意识到这话不妥。但她向来强势惯了的,见一向寡言少语的老二两口子敢跟她呛声,眼珠子转了转,立马掐腰朝着李义河吼道,“老二,你能耐了?敢跟你大嫂我呛声了,啊?她个小丫头片子,一个赔钱货,还不准我说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死了能咋的?谁家没死过呀,不就是死了连祖坟都进不去的赔钱货。就你家的娃金贵,还大初一的找大夫,也不看看人家嫌不嫌晦气……”
寒风顺着四敞大开的门呼啸着刮进屋里,李小冉冻的一个哆嗦,李学峰忙过去关门,“……关上门,要不该冻着妹妹了。”
傅氏想着自己一家,吃苦干活在前,累死累活的供养着大伯子和小叔子读书,却换来这么几句话,心里的愤怒和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我的冉儿啊……”
傅氏竖着眼睛狠狠瞪着大嫂,李大河也站着不动。他是老实,可不代表他就软弱可欺,以前他不出声,那是因为他要供的是大哥和三弟,是他的亲兄弟,是他心甘情愿的。可这个女人用这么恶毒的话说他的女儿,跟戳他的心窝子一样,他不能忍受。
田氏气的真想拿针把大儿媳妇那张臭嘴给缝起来,她心里一个劲的后悔,当初不该没访听仔细就听了媒人的话,聘了这个搅家精来家。
屋子里乱成一团。
灶间里吵的正热闹,就听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声:“都干什么呢这是?还不赶紧给我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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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实眉头深深的皱起来,沉声问道:“老二媳妇,这是咋回事?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大嫂,你马上向冉儿道歉,不然……”
傅氏眼见女儿活过来了,虽然还发着高烧,但已无生命危险,心下也松了口气。听到张氏这么说,想到女儿是因为她的话才大雪嚎天的跟着儿子出去拾柴,差点没命,这新仇旧恨加起来,她掀开被猛然下了地,连鞋也不穿,朝她大喝道:“张氏,你不是人啊,你不是个人啊!冉儿是因为啥病的,你不知道吗?你还是她大伯母呢,你怎么这么心狠啊?你不是,不是人啊!啊——”喊到最后,全身都哆嗦着,状若癫痫,可见是气的狠了。
傅氏一听眼睛都红了,愤怒让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扑上前去就挠她,她长年劳作,看着瘦弱,却有一把子力气,张氏冷不防被她扑倒在上,傅氏骑在她身上,一手薅她的头发,一手朝她的脸挠去,“我让你胡说,我让你瞎蛆嚼,你也是女的,也是丫头片子长成的,你咋不去死呢。”
她出生在城里,虽然嫁进这山村,可从来没跟婆家红过脸,也不会骂人的话。今天真是气极了,才没叫大嫂,而是直呼其名,可嘴里翻来覆去的就这么几句。
她一生气,也忘了过年不能说不吉利的话了,张嘴就来。也是想着自己还有个女儿才下生就扔了的,因些也不管这话是不是戳人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