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了书房,姬福便上来行礼道:“二小姐可还好?”
姬谦见状,犹豫片刻仍是道:“你以后嫁入王府势必处处小心,凡事不仅要替自己考虑,也要思及自己乃是相府小姐,为姬家的门楣争光。”
话说那姬福见清溪此时来请自己过去,心知有事,忙忙的带了几个小厮到得灵犀院中。
姬谦神情一顿,道:“盒中是何物,灵儿可曾看到?”
翌日,姬谦听得回禀灵犀院中昨夜遭了贼,由不得大怒,将护院之人打的打,罚的罚,一并惩治了。可怜那王姨娘因此时掌管府中中馈,受连带责任,一并去了她一半的权利,让柳氏协助监管相府。刚费尽心机笼络的府内之人,又生生的离她而去,心中真是叫苦不迭。
姬福这才道:“老爷在书房请二小姐过去,如若有何问题,只是暂说不知,二小姐明白?”说完,意味深长的看向灵儿。
本以为一举能成的事情,不料却出这样的乱子,如此之后倒是更不好行事。姬谦心中苦恼,倒是想看看自己昨夜派去的人到底是如何被那丫头打死的。姬福将其带入暂时放置尸体的小屋之内,姬谦只见这人是满脸的血渍,全身衣服已是被血结成了块。小心的将衣服拉起来看那身体,竟然满身密密麻麻的伤口,仿若戳了马蜂窝一般。检查完毕,姬谦不由得长吁了口气,没有想到那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既然是如此狠毒,看来自己是小看她了。只是看这情形,只怕事情要暂缓一步,强夺既然行不通,倒不如慢慢计较让其主动交出来的好。
姬谦忽听得此话,不由得一惊,抬头看灵儿,灵儿却又低下头去,做小女儿态。姬谦思量一会,也觉得其说的是实情,况相府为两个女儿添置的嫁妆着实谈不上丰厚,也就勉强塞责罢了,再说下去也无从说起。遂转移话题道:“你母亲生前最是疼你,不知可留下什么稀罕物件为父倒也想见见,就仿若见到她其人一般。”
姬谦见灵儿态度诚恳,又道:“你长姐气盛,你们姐妹同为王妃,以后记得要相互帮助。父亲今日看了你的嫁妆,实在比冉儿丰厚的多,你也别怪她对你做的那些糊涂事。”
灵儿也不闲着,将自己房内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一番,又按照自己的想法布置了一下,好半天这才觉得安下心来。
灵儿告辞离去,心知眼下必然有事,只是看这老家伙到底还能遮掩到几时。
灵儿见那二人离开,兴致勃勃的开始仔细研究手中的玉箫,翻来覆去也是没有看出其中的奥秘,颇有点失落。不过转念又道“管它什么原理构成的,只是从此有了这个宝贝就再也不怕别人欺负了,”心中一阵窃喜。
灵儿继续引他,“女儿得了这盒子后就一直没打开过,并不知道是何物,想必也不过是母亲心爱之物吧。”
灵儿也不接话,只道:“福伯见多识广,我虽熟读诗书,却粗通人事,凡事有劳多加提点。”
灵儿心中一惊,心道,“怕这才是近日的主题吧,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心中回想着刚才姬福叮嘱的她那些话,此时最好装聋作哑,可是由不得又想起枯井中躺着的白盈盈。若不是这姬谦丧尽天良,想那白氏四十不到的年纪何苦被困井下几年,过着非人的生活。转而道:“母亲除了那几箱嫁妆,倒也没给女儿留下些什么,只是还有一个精致的小匣子是母亲生前亲手交于我的,女儿每日里思念母亲时就拿出来看看。”灵儿此时倒真想看看这姬谦对那白氏母女是否一丝感情也无,随意说了个谎话来。
姬谦微一沉吟,摆手道:“也罢,你且下去歇着吧。”
灵儿会意,点头道:“有劳福伯带路。”二人这才前后随着向相府书房走去。
灵儿也不多说,只道是给入室偷窃的贼人,被她发现直接打死了。姬福虽心中惊讶,竟然主子不说自己也就没必要多问,只吩咐人将尸体搬了出去。
这时听得诺儿在外面道:“不知管家过来有何事?”
房中三个女孩子正斗志昂扬,不意面前之人突然倒下,一时倒愣在原地。还是诺儿细致,忙忙的打亮火折子将蜡烛点燃。三人围过来一看,只见这人双目黑窟窿一样汩汩的冒着血,显见得是飞针刺进了眼睛里。灵儿用脚踢了一下,又以手试其鼻息,方道:“真是不经打,就这么死了。”清溪转身出去,提着灯笼去通知姬福。
“老爷,二小姐到了,”姬福报道。
灵儿这才推门进入,却见姬谦满面的忧伤之情,不觉有些纳罕。以往见他皆是一副衣冠楚楚的冷淡模样,今日如此却又为何,心中如此忖度着,仍是躬身行礼道:“女儿见过父亲。”
灵儿怪道,“好好的,他来做什么?”遂向外面道:“福伯快点进来吧。”
灵儿见已无事情,可两人却是没有走的意思,送客道:“二位这礼也送了,该办的事情也办完了,可以走了。”
灵儿这时方跳出来,大喝道:“你个小贼敢到我灵犀院里行窃,也不看你姑奶奶我是谁。”黑衣人听得此一声吆喝,下意识的朝她看来,哪知灵儿此时吹动那玉箫,好巧不巧的正中那人双眼头部,只一个闷哼便摔倒在地。
灵儿听罢,白眼道:“既然有了这玉箫,我以后即可行走江湖潇洒来去,谁稀罕呆在那小小的王府做劳什子王妃。”
姬谦此时还存着灵儿是顾念母亲旧物,是以不舍得交与他人。若是他知道这看似柔弱的女儿实则是在都逗自己玩,不知会不会气的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