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会,衡王已是推门进来。因灵儿没有让人伺候着才上床的习惯,也不习惯看着别人被伺候,是以衡王也只得自己洗漱了才上床去。灵儿今日已是累极,钻进被窝便沉沉的睡去。衡王仍如往日般,安静的躺着听耳畔佳人均匀的呼吸声,心中莫名的舒适平和。
诺儿听小姐这么吩咐,自然满心欢喜,忙忙的出门请人去了。弄得灵儿在身后直翻白眼,想这丫头得好好教导一下才行,不然哪天真“叛变”了,自己可不得哭去。
百里心儿不由得打趣道:“姐姐这般治病也真是好玩,也不见你把脉,怎就敢做如此判断?”
二人回至王府内,灵儿率先下了马车,径自往芳菲苑中去。衡王在后,不远不近的跟着,那眼神里只有前面怒气冲冲的人儿。
韩勇却摇头道:“未必,听王爷口气,阿普拉王子的病情加重必然和王妃脱不了关系,不过她也这是助人为乐。”
兄弟俩好生郁闷,作为衡王府一等侍卫,现在满街去张贴小纸条,实在觉得大材小用,不过又哪里敢不去,现在王妃的事情就是衡王妃一等的大事。
李大夫听完,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行医几十年,自祖辈开始皆是如此救治,哪里有甚更好的法子。不料这时,灵儿自众人身后扬声道:“不若我来看看。”说完,不顾众人眼中的惊异神色,走至前面,却见那襁褓中孩子大概七、八个月大小,满脸通红,伸手试其额头滚烫。灵儿又询问了些病因,倒无甚不妥之处,心中奇道,“如此小的孩子,照顾也是周到,怎至于高烧至此。”心中想着,伸手进婴儿衣内,竟是衣服湿透,便朝那妇人一笑,将孩子抱了过来,转身出去。
两人正嘀咕着,身后一声轻咳,却见衡王一脸严肃道:“王妃所做的事情便是对的,以后不准再随意议论,若是无事可做,就去帮忙发医馆的介绍去。”
府内的几个门房看见自家王爷进来,忙忙过来行礼问安,哪知衡王连看也没顾得看上几人一眼便擦身而过。直惊得哥几个引颈长望,站着直到两人消失不见了,这才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算是默认刚才自己没有眼花看错。
李大夫听灵儿说的很是有几分道理,虽有其独到之处,但与惯例不合,自己倒无甚意见可说。
灵儿又道:“打个比方,我们去买猪肉便会到猪肉店,买牛肉,便会去牛肉店,这就是专业。若是我们这个医馆改为妇幼医馆,那么但凡有那妇女、孩童生病的,第一印象便是到我们这里,而不是各处找大夫去。”
李大夫听灵儿此言,不由得迷惑不解道:“竟是大夫,自然见病治病,何来专治一说,老夫实是不明白王妃想法。”
灵儿冷哼道:“你若是不信我,赶紧抱走便是,”说罢,停住手与那妇人对视。又及身后的李大夫解释这便是这医馆的馆主,那妇人才终究退至一边。
哪知那抱着孩子的妇人却道:“孩子尚小,喝不了多少药汤,之前也有用过各类退烧的,皆是几无效果,您这既是专门看孩子的医馆,不知可有其他法子,我们也是冲着这名字才寻来的。”
见灵儿如此,衡王自悔何时自己也变得这般没有心计,在她面前口无遮拦起来。不过看其生气的样子竟也是娇媚无比,且更添几分惹人怜爱的神色。
那婴儿本啼哭声尖锐,随着灵儿解开衣物,倒是慢慢安静下来,眼见得气息也平稳起来。灵儿又极快的将那湿透的**给其脱去,衣物适当减少些,这才道:“他并没有病,不过是你捂得太严实了,出汗太多,体内缺水,导致身体机能失衡从而体温偏高。”
众人自然跟着过去,灵儿到得一间病房内,将襁褓放下,逐件解开那孩子的衣物,真是一层又一层,裹的如粽子般。见灵儿如此举动,跟着的几个人忙忙过来制止,那妇人急道:“如此寒冬之日,你是想冻死我儿吗?’
衡王这话刚出口便知自己说错话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的余地。再看灵儿已是满脸的不爽,斜眼看着面前之人,半晌深呼吸道:“罢了,好女不和男斗。”说完,转过脸去,一时觉得不甚委屈,嘟着嘴不再说话。
诺儿回到房中见小姐一副气愤的神情,本想说些什么,此时倒是不好说了,又拿了些吃食过来。灵儿经那一番惊吓,此时回到这温暖舒适的房中方才缓过来。又见清溪学着做的糍粑很是精致,便多吃了几块,竟是比自己做的还要好出几分去。吃饱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突然又生了怜悯之心,心道:“今晚那人虽是没有现身,但是终究一直在自己身后护着自己不是,也算是有心了,他若是睡在书房,且不说下人们如何议论,只眼前自己的这两个丫头也得啰嗦几天。”
接下来的日子里灵儿便兀自拟写了无数的广告传单,打发了府内下人着一般百姓的衣装各处发放去。自己也每日早出晚归到医馆守着,凡衡王府内事情倒是全都置之脑后。